第 60 章(1 / 2)

康熙二十三年春,馬佳家與海商組織的第一出海隊伍還未歸,但開放海禁後的港口已經重新熱鬨起來。

海上貿易是一來一往的事情,事實上,大清的富裕已經迎來四周不止一處外國商人的窺視,可能不止外國商人。

馬佳家的人錢不夠,但有背景,權與利往往是兩個根本扯不清的東西,而在封建社會,權往往才是頂頭上司,這種時候趁著混亂不知不覺混入其中。

出海的人未回來,已經小賺一筆。

康熙見海禁一開真有利益可賺,其所征收的關稅成在年末戶部計算的時候特彆亮眼,於是年一過,便在閩海關、粵海關、浙海關、江海關設置四個海關點。

規定:“凡商船出洋及進口,各貨按斤、按匹科稅者為多,有按個、件、副、隻、條、把、筒、塊者,各按其物分彆貴賤征收。”[1]

之前隻能說是試探,這一國策,才是真正把海禁定了下來。

康熙的確看到了海商帶來的利益,但他還是沒有特彆搞清楚這個利有多麼大,也不明白這會是粵閩浙等多地官員們腐朽的開端,隻因製度體係有許多漏洞可鑽。

副、把、筒、塊……很多製度都隻是大概,貴賤征收也不過是指值得上貢這樣的珍品。

……

暴利在眼前。

清官一年才出幾個,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而已,見到這麼多真金白銀,還有明晃晃的空子擺在麵前,有沒有足夠的規則束縛,他們能不動心?

肯定……不能?

正如之前長瑞和塔娜的課題而言,當他們對這個問題的回答產生停頓乃至於反問的時候,心裡已經搖擺不定。

當開始收一件兩件不打緊的東西時,底線開始放低。

而人一旦越過底線,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然後他們便一點點往前突擊,甚至於把銀兩交由給專業富商,讓他們幫自己經營,從中獲得暴利,已經不是簡單賄賂的問題。

而康熙對官員又過於仁,導致康熙朝後期,朝廷的蛀蟲上下都有,最富的地方也最多,這也是導致海禁的原因之一。

康熙年邁變了很多,但智慧依舊擺在那裡,也看得出來當中的東西,也是後來重新海禁的原因之一。

他的海禁是不徹底的。

康熙把自己晚年已經存在很多問題整一爛攤子,交由給治國手段最為硬核的雍正。

雍正也不負所托,在治理蛀蟲上麵的功績非常強,還有很擅長於治理國內政務,卻不像康熙一樣對海外有所了解與興趣,而且最可惜的是死亡時間太早且可供挑選的繼承人很少。

再然後,下一位是乾隆,乾隆不可能沒有看見西方危險。

乾隆早期與路易十六當過筆友,隔空懟過葉卡捷琳娜二世。

他其實政治手段和智商都不算太低,否則也不會借著雍正為他留下的國庫財產,進一步擴大與超級加倍再加倍,搞了個大清盛世之一。

但乾隆最大的缺點也很明顯,他眼中隻有自己,過於貪圖自己的享受。

身為君主,信中目睹筆友路易十六死亡的他不可能意識不到西方的真正危險,卻不加以正確防範,更不會發展大清,第一件事是縮回烏殼,把自己保護起來,從而真正的閉關鎖國。

乾隆把手段都用在享樂與鞏固自己的地位與政權上,對於大清的未來考慮得非常少,比康熙少,比雍正更少。

一個都不在乎自己子孫後代的君王,也難怪為大清埋下悲劇的一個伏筆。

馬佳芸蘭即便了解這些,也無法現在去提醒康熙完善海上貿易製度,她能夠做的,反而是借助種種漏洞,提前加入這片渾水。

不僅加入,還要占大頭。

生一筆財的同時,又能隨時掌控情況,未來也方便將其治理。

兵不厭詐。

假如真出現像伍秉鑒這種個人資產2600萬兩的巨貪海商,等長瑞一上位,正是一隻殺雞儆猴的帶崽肥羊。

國庫不就立馬豐了嗎?

為此,馬佳芸蘭把長瑞、塔娜都拉進來,長瑞對這個海關的了解肯定比她更深,三個人,提出更有建設性建議。

長瑞塔娜對於一目了然的某一財務預算很是吃驚:“知道額娘關注的一定並非蠅頭小利,但這也太驚人了。”

“不要為了蠅頭小利而丟掉西瓜,”馬佳芸蘭揚了下眉毛,“但你們得會辨彆什麼是蠅頭小利,就像冪指函數,你們還記得小時候玩的2的N次方有多大的遊戲。”

“女兒/兒子受教。”

也正因馬佳芸蘭三人的出力,讓馬佳家在浙閩粵江四地順風順水,得到一些西洋珍品。

再加上京城這些年獲得的利,羅刹國的打探可先一步行事,等出海歸來自有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