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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愈發陰沉。
燭火搖曳,危羌手中符籙驟然燃燒,他瞳孔一縮,霍然站起身來,“謝冰的神識被困住了!”
“現在怎麼辦?”
“報上去?”
“報上去就意味著我們的曆練失敗了,第一次出山門任務被評定為失敗,就會影響整個人的評價!”
明鴻軒臉色變幻。
危羌沉默了。
他側頭看著床上閉目躺著的謝冰,“萬一謝冰蘇醒不過來呢?”
“再等等。”
明鴻軒死死咬牙,“再等等……”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一下一下,極為規律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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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冰霍然睜開眼。
麵前一書案,案上一白紙,一硯台,一毛筆。
謝冰手中還提著一支毛筆,正在愁眉苦臉地看著麵前的這一大張白紙。
全都是論述題!每道題三十分!
——“人之於言也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後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懷。”
——“在己為情,情動為誌,情、誌一也。”
而該答題的地方,全都是空白,謝冰發現自己竟然一道題都不會,一道題都沒寫。
她當即沉默了:“……”
不會寫?
我竟然是個如此渣渣的學渣?
身為學渣,最恐懼的事情,自然是考試一道題都不會,一個字都沒寫。
現在怎麼辦?謝冰慌了。
……
“蝶魔腐蝕神識,蠶食肌理,可窺視最深處的恐懼,編織夢魘,對付神識最為恰當。這白光神識看上去倒是有膽有量,但是落在我手裡,自然手到擒來……”
“可惜了……被蝶魔之毒蠶食之後,神識也就七零八落,無法溫養我的寶貝。”
南宮潛不答,看著眼前的黑霧越收越緊。
白光已然黯淡,再有一瞬,神識儘在掌握之中。
……
蝶織夢魘內。
謝冰拿著筆,毛筆尖剛準備落下第一個筆畫,忽然,沉默了。
她眸光湛湛,將筆擱下。
一個字都沒寫?
絕對不可能!
她冷笑著將紙撕碎,碎片紛飛。
一個字沒寫,是謝冰最大的恐懼,也是最大的破綻!
這最大的破綻就在於——
文科生不可能什麼都寫不上去!
就是完全沒見過題目,隻要有題目在,編也能編個三千字!
這種通體空白的試卷,完完全全,根本不可能出現在謝冰的考試生涯中。
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文科生迷の自信。
紙片被撕碎,困著她的空間也在撕裂!
謝冰神識凝聚,順著裂縫直接飛了出去,冥修一定沒有料到她這麼快就突破出夢魘,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神識海中,月光大亮,星芒微閃,大河濤濤。
一抹溫柔的月光拉扯出靜謐的絲線,謝冰的神識順著銀色絲線直接突破黑霧,衝了出去!
“那是什麼?”
……月色?
本就是黑夜,何來月色?
南宮潛的瞳孔一縮,似是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
身後魔修上前:“追嗎?”
南宮潛斂了斂眸,冷冷地道:“神識脫困,追不到了,罷了。”
冥修一臉震驚地道:“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突破我的蝶織夢魘?”
夢魘還未消散,他難以理解,瞬間將自己神識也衝進蝶織夢魘內,待他看清楚這裡麵的夢魘,恍恍惚惚地吐出一口血,“……這是什麼噩夢?”
南宮潛:“怎麼了?”
“竟然有修士的夢魘是做不出來的空白試題??”
南宮潛:???
心狠手辣的南宮潛,理解不了!
“這是什麼修?”
“不知道啊!好奇怪的路數。”
“亂葬崗密事被探聽到,我們必須儘快撤離。”南宮潛眉頭蹙起,“那群正道修士,怕不會善罷甘休。”
黑袍冥修陰涔涔笑起來:“無妨,蝶魔可侵入神識,她神識腐化,重傷必死。”
南宮潛沉默了,他想到了那一抹溫柔月光,斂去了眸中的異樣。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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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內。
“不能再等了,天都要亮了,謝冰要涼了!”丁鬆忍不住道。
明鴻軒一身白衣,坐在椅子上,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
他便要開口,忽然躺在床上的謝冰“肉身”驟然吐出一口血!
“!!!”
眾人立刻站起身來,圍了過去。
謝冰被一口血嗆了一下,咳咳咳地坐起身來。
與四張臉對視。
明鴻軒、危羌、丁鬆……還有蝶公子??
胡亂拿帕子捂住嘴裡吐出來的鮮血,謝冰悶聲問:“蝶公子,你怎麼來了?”
丁鬆:???
“有沒有搞錯?睜眼就看美人?你趕緊彙報情況啊!”
蝶公子擔憂地看著謝冰手中染紅的帕子,雙手舉起來一本厚厚的書籍,“全本《西廂記》我都默寫好了,隻是……你吐血了,先療傷吧。”
謝冰又吐出一口血,“先給我書。”
《西廂記》一定就是指定教材其中一本!!
療傷?療傷哪兒有考試重要!
她急不可耐,一把就要抓書,然而神識受損,手指有些發顫,一手抓著書,另外一隻手落在了蝶公子的手腕上。
然而,耳畔靜悄悄的,沒有係統提示聲音。
這不是教材?
謝冰死死盯著蝶公子。
丁鬆瞪著謝冰,眼睛都直了:“快死了還要摸一把???”
“不對……”
謝冰依舊不答,她想到什麼,她死死盯著蝶公子。
蝶公子身體微微一僵,勉強笑道:“哪裡不對?”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