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猛吃一通,碗中的飯依舊沒有減少之後,謝冰忍不住想,大師兄是不是最近這幾天被迫照顧她,照顧出了心理陰影,有了新的癖好,比如說把人養肥了再殺了吃
這麼一恍恍惚惚,回過神來,碗中又堆滿了他夾的菜。
在謝冰埋頭苦吃的時候,隱約聽到殷倦之傳來一聲低笑。
謝冰心頭想,果然是個瘋子,看她吃飯也能笑出聲來。
這是把她當倉鼠來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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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了極為難捱的一天,等殷倦之拉著剛沐浴後的謝冰手腕,關關切切地要為她擦乾頭發之後……
謝冰已經木然了。
她任由殷倦之拿著乾巾給她擦頭發,修長的手指便在她頭上按來按去,一頭秀發愣是被他擦出來滿頭毛躁,謝冰敢怒不敢言。
明明是極為貼心的大師兄照顧小師妹,謝冰的心卻一直提著沒敢放下去。
他在她頭發上動來動去,她幾乎以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他爆頭。
好不容易擦乾了,謝冰乾巴巴地說“謝謝大師兄”,拿著木梳子苦大仇深地將頭發重新梳理通順。
等她全都梳好,地上已經落下好多根無比珍貴的頭發。
謝冰:哭了。
等時辰不早,殷倦之拉著她的手引著她躺在床上,她清心寡欲,什麼也不敢想,什麼也不敢做。
她直到晚上才明白了:
——狗比殷倦之昨晚上根本沒相信她沒看到。
若是謝冰真的知道大師兄殷倦之便是大魔頭南宮無寐,心神必然震蕩,這樣的極度親密接觸下,怎麼也都會露出來破綻。
所以又被他給耍了。
但是殷倦之絕對想不到,從三個月前謝冰重生開始,她早就明白殷倦之跟南宮無寐都是同一個人了。
現在她甚至狗膽包天跟大魔頭同睡一張床都麵不改色心不跳……
甚至還連搶三天殷倦之的被子了!
……
謝冰睡的極為坦然,一會兒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殷倦之側躺在床上,腦袋枕著胳膊,一雙桃花眼中一點困意都沒有,凝視著謝冰蒼白的睡顏。
他抬了抬沒被壓著的另外一隻手,虛虛在謝冰脖子處捏了一把,複而放下了手。
謝冰不過是一個凡人,剛踏入修行之路不過三個月。
若是昨天真的看到他的真實身身份,今天這樣親密的情況,不會沒有任何破綻。
興許,真的是他想多了。
殷倦之神色驟然懶散了起來。
頓了頓,他放下的手複又抬到了自己眼前。
鼻尖處,隱約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殷倦之神色不動,閉上眼睛。
這次,才真的睡了。
……
謝冰睡的正香,忽然就開始做噩夢。
這次她沒有變成滿頭白發的人渣,她捧著一隻碗一直在吃。
她前麵掛了一個血淋淋的橫幅,上麵寫著:“大胃王比賽,輸了就得死!”
她狂吃狂吃狂吃。
忽然之間,強大的控夢能力讓她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她將碗筷放下,慢條斯理地掏出一塊白帕子擦了擦嘴,漠然抬頭看向前麵踏夢而來的人。
前麵的男人腰肢勁瘦,俊美絕倫,是藍日暖。
藍日暖說著沒什麼新意的台詞:“你太累了……”
“睡一覺,便過你想過的生活……”
說著就看到了那一條巨大的血淋淋的橫幅,他噎了一瞬,調整了台詞:“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再也不用擔心一直吃東西的煩惱……?”
有人的噩夢是一直被逼著吃東西嗎?
謝冰冷笑一聲,這引誘,可沒什麼誘惑力。
她沒彆的廢話,直接用增幅了三倍的藤蔓將藍日暖纏了個結結實實,藤蔓升級後第一次出手,這次還自發地將藍日暖打了一個蝴蝶結。
仿佛一個被呈上去的禮物。
藍日暖被這樣捆綁著,英俊的臉都扭曲了:“你怎麼可能在夢境中贏我?”
下一秒,又開始擔憂自己的貞操:“你是不是真的看上我的美色了?你要對我做什麼?”
謝冰往前走了兩步,極為粗暴地一抬腳,一腳踩在他胸口上。
她惡狠狠地道:“你是怎麼精準入夢的?”
這是他的功法,他當然不會說。
然而沒辦法。
謝冰的蠱惑術和控夢術已經爐火純青,藍日暖在謝冰的捆綁下誓死不屈地堅持了一炷香時間,便呆滯著眼睛,什麼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