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級(1 / 2)

真相被撕開,鮮血淋淋。

“顧莫念承認了自己盜竊南宮聽雪屍體,臉都快被打腫了。”

之前顧莫念可謂是毫發無傷,以淩然站在高地的蔑視,看著謝冰像是跳梁小醜一樣的指控,直至殺機一步步逼近,圖窮畢現。

對顧莫念身份來說,謝冰的指控微不足道,反而會更添聲望,然而孔逸仙一出場,則不一樣。

他帶來的指控,他當場所說的話,他們親眼所見的情形,都在讓顧莫念的地位岌岌可危。

所有證據都已經提交完畢,目前來說,隻能證明顧莫念偷盜屍體罪。

這等罪名,對於尋常修士來說根本微不足道,顧莫念位高權重,形象光鮮,這才有些受重創。

然而時間是最能使人遺忘的,三次公審已經完畢,隻能說取得了初步的勝利,真正的結果要看後天的最終公審。

若是不能趁機扳倒他,謝冰日後再也無翻身的機會。

謝冰輕聲說:“沒關係,接下來可以行動了。”

明聞看向謝冰:“你篤定嗎?”

明聞這些年裡雖然看上去不問世事,對於八卦的造詣卻愈發如火純情,漸漸地滲透了諸多八卦報紙,成為一個隱藏在幕後的八卦大佬。

一開始任由事件發酵,不過是沒到它們動的時候。

這便是明聞與謝冰設想的欲揚先抑。

所謂的“揚”必須要定準時機,該轉折的時機若是轉不準,反而會引火燒身。

謝冰點了點頭,輕聲說,“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大殿內富麗堂皇,諸多用品皆數精美,白色曼珠沙華標記遍布各處。

往日寂靜的大殿之外,聖廟守衛駐守在殿門外。

宣瑤從外回來,看了一眼他們便邁步進了殿內。

琴聲飄渺灑脫,悠然飄進了耳朵。

宣瑤無數次的聽過顧莫念撫琴,可是從未像今天一樣聽出來一絲隱約的心慌意亂。

她垂了垂眼睫,走向顧莫念。

萱瑤靠近的那一刹那,琴聲驟然停止,顧莫念隨手一揮,麵前的琴便收了起來。

他招了招手:“阿瑤,到為師這裡來。”

萱瑤極為柔順地坐在顧莫念腿上,她放鬆身體,輕輕的偎依著顧莫念的胸膛,伸手攬住了他的脖頸:“師父。”

顧莫念單手捧住她的臉,俯首湊在她臉上吻了吻,“阿瑤,以往是為師對不住你。”

唇齒交織,水潤的唇上是交換的唾液,萱瑤微微喘息:“阿瑤喜歡師父,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直至裙擺被撩起,萱瑤痛苦的嚶嚀一聲。

雪白的大腿,醜陋的傷疤觸目驚心。

明明該是天造地設的絕美身軀,大腿上卻有像是窟窿一樣的血疤,那裡像是陳年舊傷,一層一層扭曲,可以看到清晰的血管和森寒的白骨。

顧莫念微微俯下身,親吻了大腿上嶙峋的血疤。

“這些年辛苦你了,阿瑤。”

“我隻是想要報答南宮聽雪師姐的恩惠,沒想到謝冰毀了這一切。”

隨著顧莫念的觸碰,痛苦從大腿處傳來,萱瑤微微曲起腿根,一雙眼眸中已然染上了淚意。

萱瑤哽咽道:“是阿瑤心甘情願,師父,你明明知道的。“

他輕輕的吻下凹陷血疤的邊緣,帶著些悵然與痛心:“你是醫修,舍棄自身救人,是何等的辛苦!當年你肯幫為師,為師自然愛你,阿瑤,你是為師最愛的女人。”

他輕柔地避開了她大腿上的血洞,宣瑤悶哼著承受,淚眼朦朧中,她的耳邊是謝冰當時對她說的話:她不過是想要問天要一個道理罷了。

大師姐說,為了你自己,也該說出來。

她有什麼想要說的呢?

她什麼都沒辦法說出來。

當年與師父初初定情之後,師父在情濃之時喊出的“聽雪”,赫然成了她噩夢的開始。

……

19年前,淵魔入侵,大師姐死去,一切便變了。

師父便將她帶下了地下密室,見到了裝在冰棺裡的頭顱。

他說他能複活他的師姐,宣瑤身為五靈根,一身血肉,俱能救人。她菩薩心腸,一定會救活南宮聽雪。

他不想傷及萱瑤的性命,隻是要取她的骨血緩緩滋養。

天長日久,總能拚湊出一副血肉。

隻需20年,南宮聽雪便能複活。

他保證萱瑤會是他最寵愛的弟子,日後無人敢欺,所有資源任她取用。

宣瑤答應了。

每天一刀肉,一捧血。

至此,一刀一刀割向她的大腿。

血肉恢複緩慢,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層層疊疊,斑斑駁駁,直至今日大腿上出現了凹陷大洞。

她陪伴在師父左右,顧莫念對她從不吝嗇,各種資源隨意取用。

每每雙修,修為日益精健,骨血便痊愈的更快。她修為不斷的精進,貢獻的血肉便會更多。

天長日久,萱瑤始終想著,許久許久之前,她雌伏在師父麵前,隱約聽到的那一聲“聽雪”。

……

“你會相信為師,對嗎?”

“整個修仙界,隻有為師最愛你。你安心呆在太虛派,待幾十年後,為師自會歸來,那時,依舊是你的天。”

“阿瑤,你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他的話語繾綣,清冷的嗓音裡是低低的喘息。

萱瑤低落眼淚,澀聲道,“是,阿瑤知道。”

……

孔逸仙看著萱瑤,有些不滿。

當年,他為藍滄然收拾了屍骨,他知曉聽雪藏起來了她的女兒,最後聽說女兒已經死了,他便當那個叫“萱瑤”的女兒已經死了。

後來他也曾想過,如果聽雪師姐的女兒還活著,會是怎麼樣?

他在藏書閣裡閉門不出,知道顧莫念的女弟子叫做萱瑤,還以為是他收了五靈根女子,故意取了這個名字,沒想到,真的是聽雪師姐的女兒。

這些年的事情,孔逸仙俱都了解一番,說不清對萱瑤是怎樣的感覺。

她與顧莫念師徒情深的模樣,讓他下意識的覺得不舒服。

孔逸仙看著萱瑤:“要不要跟我走?”

萱瑤睜大了眼睛,“前輩,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