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句(1 / 2)

謝冰霍然睜大眼:九霄瘋了!

九霄真的瘋了。

這是比殺了南宮無寐還要恐怖的手段。

他笑起來:“聽聞魔尊煉製傀儡之術甚為精妙,以一己之力坐擁傀儡軍團,旗下更有幾位長老相扶持。雖說與大長老水火不容,這些年來,足見你鐵碗手段。”

“畢竟是魔界之主,殺你、抓你,著實不易,這幾十年裡正道中人能抓到你的唯一一次機會,無非是上次在幽冥。”

他揉撚著謝冰蔥白的手指,漫不經心:“當時我還疑惑,小尾巴既然逃婚,為何肯乖乖跟我回去,沒想到原是為了你。”

他毫無介懷的在大眾麵前說起這些。

嚴陣以待的修士都嘩然了。

真是沒想到,這他媽還玩三角戀呢?

聖子與魔尊,竟然爭搶一個女人!

這些時日殷倦之對謝冰視而不見,真是明修寨道,暗度陳倉。

謝冰隻覺著自己的手指都要被九霄揉撚到紅腫,她心裡門清,九霄是故意這般說的。

他故意讓南宮無寐聽到,故意讓南宮無寐發狂,一點一點的揉碎他所有的希望。

他以勝利者的姿態,來細細玩弄。

九霄真的瘋了!

……

身為一屆之主,聖子不會輕易落單,南宮無寐亦是不會輕易落單,若非如此的特殊情況,是絕無可能抓到南宮無寐。

“你想抓到我,你以為那麼簡單嗎?”南宮無寐笑起來。

“很不巧,你親手養大的師父,臨死前也要拖你下水,不愧是魔尊,手刃師父,真是心狠手辣。”

九霄慢慢道:“可是又能怎麼樣?你已然落在這樣的境地裡,看清楚了嗎?”

他微微俯下身,印在謝冰額上一吻:“魔尊不是很想拐走小尾巴嗎?那便留下為我與小尾巴大婚見證。”

“本來還想讓殷倦之當證婚人,如今,由魔尊來當證婚人怕是再好不過。小尾巴,你說好不好?”

謝冰微揚起頭,白皙的額頭承接了這個吻。

他緩緩的伸出單指,挑起謝冰的下巴,讓她更為無遺的露在他眼底。

九霄細細欣賞謝冰的麵容,謝冰分明極為平靜,毫無一絲異樣。

她輕聲開口:“好,九哥哥。”

一聲好,一場決裂,一個結果。

一個舊夢的碾碎。

南宮無寐看向謝冰,分明是瘋狂與痛苦。

……

九霄揉了揉她的烏發,無聲笑了:“真是我聰明的小尾巴,你的選擇,是對的。”

她平靜的看著九霄,“當然。”

隨後,她再次平靜的看向殷倦之。

殷倦之在深深地看著謝冰。

是占有,是恐懼,是害怕,是失去。

他死死的黏在謝冰的身上,就像要看人生的最後一眼。

她被九霄死死的扣在懷中,沉默地與他對視。

遙遙目光交彙,南宮無寐慘笑一聲,微閉雙眼。

而他隻能戰死在這裡。

他也必須隻能戰死在這裡。

魔界不需要一個被俘虜的魔尊。

……

謝冰靠在九霄身上,她的瞳孔微微放大。

她看著滿天的劍光而下,她看著黑色的霧氣彌漫,她看著那妖魅到極致的男子出現,她看著他過於妖冶勾人的桃花眼閃著淩厲的光,他的指尖是無窮無儘的銀色絲線。

不是殷倦之,也不是魔尊。

那是真正的南宮無寐。

他的眉心黑色碎晶,灼灼發亮。

刹那間,無數劍光向著他而來,他亦是出手。

是足以讓天地震顫的砰然爆炸。

血流成河,殘光劍影。

是一個人冷笑著的廝殺。

謝冰什麼都沒看到,又似乎什麼都看到了。

她聽到細微哢嚓哢嚓的聲音,是她的牙齒在微微的顫抖。

……

南宮無寐的唇角周身全都是血。

他喘著氣,沾滿血的手死死握住劍,一步斬殺數百修士。

他的法力磅礴深厚,修為深不可測,魔陰玄靈縛不斷的絞殺,然而那又怎麼樣?

他斬不儘這天下修士,他殺不儘這天下人。

他的身份本不該暴露在此刻。

那些對他崇敬敬仰的師兄弟成了向他索命的惡鬼。

南宮無寐抬起劍,再次砍去。

血滴滴答答,墜落。

……謝冰呢?

謝冰呢?

修為在瘋狂的透支著,周身靈脈在焦灼的碎裂,他的神識海搖搖欲墜,他的眼前籠罩上一層迷迷茫茫的血霧。

他怎麼看不到謝冰了?

是比生命在此刻終結更為空落的慌張。

謝冰呢?

他艱澀的抬起手臂,擦去滿臉怦濺的血。

他看到了她,她就那麼平靜的偎依在九霄懷中,平靜無波的看著他。

……

一起死。

謝冰當然要陪著他一起死。

她一定要陪著他一起死。

謝冰隻有一個選擇,他死了,她要陪著他去死。

可是艱澀在他心底彌漫生根,死死攔著他即將衝破而出的**。

南宮無寐喘了一口氣,這才緩緩的摸向自己的胸口。

她,她不能死……

-

“你確定,你願意與我成婚了?”

九霄的聲音裡毫無情緒:“你一直推拒我,今晚定為大婚,今晚便會洞房。”

直至此刻,才是阿九的問話,而非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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