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8856 字 4個月前

弄塌這張床著實費了葉浮光不小的功夫,畢竟岐王府園林一草一木、室內一瓶一盞,皆是極品,正殿之榻是用紫檀木雕琢而成的。

若非大宗朝的床榻設計木料偏薄,床柱精致易折,葉浮光還真找不到辦法——

總之。

在鬱青領著王府的丫鬟進入內室後,看到的就是帷帳傾倒、薄紗倒覆的淩亂模樣,儘管沒有波及床上躺著的人,卻仍讓她心跳停了一拍。

“王爺!”

她近乎淒厲地喚了一聲,撲過去倒在了腳榻邊。

葉浮光讓她嚇了一跳,跟著回頭,確定打斷床杆時真的避開了沈驚瀾,畢竟那可是她的金主媽咪,她就是自己出事也不可能讓岐王出事啊。

在鬱青喚人上下檢查時,她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衫,若無其事地出聲建議,“事已至此,王爺身份尊貴,自然不能再在這殿內將就……”

事已至此?

她話還沒說完。

鬱青就狠狠轉頭瞪著她,已顧不上僭不僭越的事了,咬牙道,“葉側妃,雖說這樁婚事是聖人親指,但眾所周知,此婚是為王爺祈福、衝喜而成,以葉家之門戶,嫁入岐王府已是高攀,側妃行事怎可如此不懂規矩?”

葉浮光摸了摸鼻尖。

唉,她懂的。

畢竟她屬於毫無職場經驗,又拿高薪空降,舊同事不滿她,職場關係緊張,也可以理解。

她拿好原主的人設,色厲內荏地出聲辯解,“我跟王爺名正言順,再說,我身為乾元身體正常,長夜漫漫的……床塌並非我所願,鬱管家既然如此操心王爺,還是儘管為她擇新殿要緊。”

她差點把鬱青氣死。

王府下人們眼觀鼻鼻觀心,裝不存在,禁軍們就沒這麼給麵子了,表情津津有味,都在前排吃瓜。

……

葉浮光終究遂了願。

天光瞑瞑,府中草木儘是霜色,仆從們提著四角燈,為興致勃勃的她引路。生為乾元,葉浮光容貌優異,身量也好,此刻披了件狐氅,如黎明前落下的雪。

這是她入贅岐王府後,初次正兒八經地參觀府邸,這府宅原是前朝窮奢極欲的宰相所居處,自沈家兵馬入永安後,因沈驚瀾攻城首功,大宗高.祖即將這宅邸賞賜給她,作將軍府,後又成岐王府。

才走出院落,東方就翻起魚肚白。

第一縷晨曦照拂岐王府時,亭台樓閣,水榭蘭苑,彆殿幢幢,簷牙高啄,壁上鮫龍赤螭,倒掛池塘冰麵,讓葉浮光看得應接不暇。

她雙手攏在袖中,還揣了個小手爐,心想,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

走了小半個時辰,也未將岐王府一應院落看完,眼見都記不得回正殿的路,葉浮光有點走不動了。

“葉妃?”

隨她一同出來的兩個小姑娘好奇地打量四下,“可要選此處院落?”

“不。”

眼前院內景觀與方才路過的區彆不大,葉浮光像是個挑剔的甲方,看過小幾十個策劃案之後,斬釘截鐵地說,“選第一間。”

問就是她等會兒不想陪著沈驚瀾再走一趟遠路。

吉祥和如意倒是沒什麼意見,還相當捧場,“梅園實是王爺正殿與書房外景致最好的園子,葉妃好眼光。”

葉浮光敷衍地勾了下唇。

而後直到晌午,王府眾人都在為王爺遷殿之事忙碌。

-

昨日為岐王喂了一日的綠豆濃湯,葉浮光發覺她脈數裡的熱仍然十分凶險,今天她讓膳房做了點百合蓮子羹,頂著鬱青不滿的眼神,她頓了頓,又讓他們在粥裡放了些弗蘭參。

就是現代的西洋參。

饒是如此,鬱青也很不滿足,不懂這個葉氏什麼毛病,放著府庫裡那些百年老參不用,非要捧那外來貨。

葉浮光視而不見,站在院下,麵對滿園含苞的臘梅樹,思考人生——

岐王這症狀,光從食補,肯定不足以解毒,如果沒有對症的藥方,想要清醒恐怕也有點難度。

“哢。”

枯枝被人踩響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她思緒被打斷,抬眸去看,被覆在樹上的薄薄雪色晃了下,眯起眼睛。

有人站在園邊,遙遙衝她行禮,為剛才自己無意的驚擾道歉。

隔著橫斜的疏影,葉浮光遙遙瞥見那人下頜邊的一顆紅痣,跟枝頭還未綻開的梅花花苞相襯,讓她的視線停得久了點。

極會看人顏色的如意立即招了招手,開口道:“你上前來。”

葉浮光和那人同時愣了一下。

頓了頓,那道身影還是低著頭朝她們的方向走去,身上是王府下人常見的水綠褂子,隨她走動,像是提前將春日樹梢的嫩芽探進園中。

她站定在階下,衝葉浮光行禮,“王妃。”

這稱呼挺討巧,其他人喚葉妃,算中規中矩,鬱青喚葉側妃,其實是不滿她的行為、時刻提醒她身份,這人直接叫王妃,就有把副級隱約遮去的意思,除了循規蹈矩的類型,聽者很容易因此覺得她識趣。

如意立即笑道,“你倒是個會討喜的,方才莫不是故意引人注意?”

畢竟葉浮光是府中唯一的乾元,某種程度上來說,中君與地坤,皆可雌伏於她之下。

她話雖是這麼說,其中意味卻有些危險,對方自然不能順著接,隻好再次道歉,說自己是府中新來的,剛被派來侍弄梅園花木,不知王妃已定居在此,才無意間失了禮數。

葉浮光盯著她看了會兒,還是覺得眼熟:“你叫什麼?”

“奴婢名喚挽秋。”

……啊?!

……

驚詫從她眼底劃過。

葉浮光總算想起來自己為什麼覺得她眼熟了,因為嘴角那顆紅痣,在原文中是獨屬於女主角的描寫,她擁有所有言情女主角該有的容貌優勢,膚如白雪,唇似點朱,一顰一笑,似三月春光。

挽秋,蘇挽秋。

她有秘藥掩蓋了性彆、以中君身份淹沒在王府仆役中,因為壓抑信香太狠,待藥效散去後,信期就會發作更狠。

這種為do而do的設定,理所當然地,與男主角初次相遇,就是蘇挽秋又一次信香發作的時候,當時原主葉浮光還差點撞上這事,但那時她正好偷了庫房裡的寶物想拿出去當,所以遇到替皇帝遮掩行蹤的禁衛還以為是來抓自己這個家賊的,慌不擇路跑了。

原著葉浮光是先被蘇挽秋散出去的信香所引,跑進的沈驚瀾正殿,正好岐王也是信期,兩番引誘下,她就做了那種令人不堪入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