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第二十四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6856 字 4個月前

聽著這道軟糯聲音良久,沈驚瀾如今才見著聲音的主人,發覺自己這位小王妃甚至比她設想中的更可愛,好像一團可以任由人揉搓的紅豆糯米團。

發覺小孩眼中似有淚花,岐王很輕地揚了下眉梢——

自己有這麼可怕?

沈驚瀾彎了彎唇,意味深長地對她道出“免禮”二字,小姑娘猶在愣神間,外間鬱青已匆匆而入,是比上次還要浩大的聲勢,甚至能將枝頭不願開的梅花都喝醒。

“參見王爺!”

連在府中的禁軍統領都一齊現身。

本來得了岐王免禮的葉大學生剛想扶著桌案起來,一看所有人都齊刷刷地跪著,唯有她格格不入站在那裡,登時有種鶴立雞群的突兀感,左右瞅了瞅,在一股莫名的壓力下,她膝蓋一軟,又慢慢悄悄坐回地上。

她還以為自己很低調,殊不知在沈驚瀾的眼中,整個屋裡最大的顯眼包就是她。

不過既已清醒,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如今小王妃還在她眼皮底下,瞧著也不是敢隨便亂跑的,沈驚瀾便冷聲吩咐,“更衣。”

“是。”

鬱青起身時,身後有侍者遞上來齊整的衣衫外袍,隔絕內室與外間的錦繡屏風被推開,銀屏與曲畫入內前都朝葉浮光的方向暗暗遞了個眼神。

葉浮光:那我走?

即便岐王在昏睡中時,她也極其尊重病人隱私,沒怎麼亂瞟過,而今沈驚瀾已醒,一言一行都極具壓迫感,她更不敢在對方麵前亂晃,在銀屏曲畫走過來時,就默不作聲低著腦袋彎著腰想往外走。

偏被扶起來的沈驚瀾漫不經心往她這裡瞥了眼,“王妃想去哪?”

“……”

葉浮光腳步一頓。

明明外邊跪著的那些人此刻都沒抬頭,可是她就是有種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的錯覺,一時間好像回到了中學時期周一升旗,被站在操場高台上的年級主任拿著話筒點名讓她上去做檢討的時光。

她手足無措、差點罰站出內八字,也不太敢如往常那樣肆無忌憚地盯著沈驚瀾過於有侵略感的漂亮麵龐看,像個小媳婦似的低著腦袋,吭哧出一聲,“我……我出去站著?”

聽見她自稱時,原本正在吩咐其他侍從備膳、備茶,收拾府中正殿的鬱青忽然朝她的方向十分明顯地皺了下眉頭。

葉浮光茫然地同她對視。

恍然了兩秒,卻是一副“老師我知道我不及格但是我不清楚我到底哪個題做錯了”的表情。

鬱青正想提醒她,從床鋪上靠坐起來的沈驚瀾已經輕笑一聲,“無妨,本王昏睡時,隱約聽過王妃訴說衷腸,王妃既如此仰慕本王,站那麼遠多見外?”

“過來。”她說。

葉浮光:“!”

她呼吸一窒。

眼神裡已經開始走馬燈,回顧自己從前仗著沈驚瀾昏迷,都在她耳邊放肆狂言過什麼,往那邊挪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回旋鏢上,刀刀回紮她

自己。

-

在沈驚瀾床邊罰站的短短十幾l秒。

葉浮光已經給自己用腳趾再摳出了一座岐王府。

她發現熟睡時的沈驚瀾和醒來差彆實在很大,

原本隻是一柄沉默寡言、無聲陪伴她的名兵,

收入鞘中,可偶爾由她抱在懷裡,不論是觸碰刀柄或刀鞘,都不會劃傷她,甚至還可替她震懾一些魑魅。

可麵對會說話、會動的沈驚瀾,葉浮光才驀然驚覺,這不是能讓她操控的兵器手辦,而是擁有強烈自我意識的,封建社會等級森嚴的上位者。

自從沈驚瀾醒來不過須臾時間,她以為嫻靜的這座府邸,像是瞬間活了過來,各處的管事、仆從,都在鬱青的調度下井井有條地開始準備為王爺病愈的賀喜事宜,比之她在寒冷冬日的傍晚嫁來時的寂靜,這才是岐王府該有的模樣。

它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甚至在這裡行走的每個人,都隻是一枚齒輪,因它唯一的主人意誌而轉動,因她的每個指令而存在。

——包括她,也如此。

餘光瞥見床鋪裡的人換上極耀眼的絳色衣袍,襟領、袍角有金線繪出象征王權的四爪金蟒,綢緞般的長發被侍女仔細束起,葉浮光陡然從自己那場自欺欺人的大夢裡驚醒。

她像是今天才初來岐王府,初見這道大宗朝的傳奇神話,本來以為握住的命運線,又飄搖了起來。

緊張的氣氛裡,葉大學生一時間思維發散,想了太多,走神時還給替王爺束發的銀屏稍微讓了讓,結果不小心碰到牆邊擺在長案上的鎏金花瓶,被裡麵插著的梅花花枝修建過的銳利一角紮了下。

“!”

葉浮光這次很能忍,哼都沒哼一聲。

隻悄悄把手藏在袖子後麵,爭取等沈驚瀾什麼時候忘了她,才結束這場裝鵪鶉的路人戲碼。

……

而在沈驚瀾的眼前,禁軍已將岐王蘇醒一事以最快速度報回宮中,在聖旨未下之前,他們不能撤離此處,須得繼續保護岐王。

但禁軍二衙的指揮使當年都是跟著沈驚瀾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後來才得以封官走到今天,岐王尚在昏睡時,他們還能理直氣壯,而今岐王既醒,若是永安皇宮裡遲遲不下那道撤兵的旨意,他們這保護,便成了奉旨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