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第四十二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9720 字 5個月前

葉浮光究竟瞞了沈驚瀾多少事呢?

她想,這得看問題從什麼角度說了。

假如隻和這個世界的故事發展有關,那她看過的所有、卻沒有告知的劇情都算是隱瞞,可是其他人的故事和沈驚瀾又沒什麼關係,至於有關係的部分,她能說嗎?

葉大學生曾經在學習的時候尚且能用的腦子,如今麵對即便不擅權謀的沈驚瀾,都感覺自己迷迷糊糊、很不夠用,撒個謊也不像是能圓上的樣子,不撒謊的話,她也不知自己說的原著劇情會不會被沈驚瀾認為是在咒她,然後拿出她應付不了的規矩收拾她——

於是她開始使勁哭。

哭得直打嗝,話也說不順半句。

看著眼前漂亮又可愛的容貌被淚水浸濕,好像抵死的幼鹿跪下向獵人求饒,從前總會生出惻隱之心的沈驚瀾而今眸中深色卻不見底。

她在此前從未發現過,讓人在床上罰跪是如此情澀的一件事,就譬如當下,明明應該是支配者的小乾元,向她求饒,哭得在發抖,而她鐵石心腸,無動於衷,甚至……

她垂下眼簾,看著自己又重新從小花瓶腦袋上取下的另一根步搖,就在剛才恐.嚇小朋友,說軍法的時候,她就用這根簪花的步搖隨意將葉浮光衣襟的腰帶挑開,又去撥弄她裡麵那件衣裳的襟帶。

涼颼颼的風從小姑娘脖頸裡灌進去,似乎讓她身臨被處罰的情境,所以才會很輕易被嚇到哭得停不下來。

沈驚瀾丟下步搖,按了按自己的腦袋,在“讓她繼續哭、哭得更慘烈”和逐漸聲小的“歸根到底,她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到此為止”兩道聲音裡。

她意識到乾元的信香終究是飲鴆止渴。

無論如何,太醫院的藥也不能再吃了。

於是她閉了閉眼睛,用理智將第二道聲響撈了回來,“行了,不準哭。”

頓了頓,沈驚瀾鎮定自若道,“不論你瞞了什麼,總之許家的案子牽扯甚廣,從今日起,不管是好奇還是有心,你都不許再摻合進這件事裡頭。”

……

葉浮光以為沈驚瀾在警告了她之後就會離開。

像前段時間一樣回青霜院那邊,然後留她自己睡在梅園。

經過最初的幾夜失眠之後,葉浮光重新習慣了沒有抱枕的睡眠,而今發現沈驚瀾已經是一身中衣、遲遲沒有起身離開的打算,用巾帕擦乾了眼淚之後,以為她又心血來潮想換個地方睡了。

在外間如意的眼神示意下,葉浮光笨手笨腳地替沈驚瀾蓋上被子,想從床沿上下去、自己去偏殿睡的時候,就被岐王一抬手攬了回去。

“想去哪?”

閉著眼睛將她塞進被子裡,甚至環抱住的女人聲音淡淡道,“王妃是忘了自己還有侍寢的本分了?”

葉浮光鼓了鼓腮幫子。

感覺到如意她們手腳麻利地將燈芯剪了,把燭光帶出這間屋子,明顯是不打擾她們夜生活的時候,葉浮光有一瞬間覺得自己

真的好像被包.養的那種角色。

她嗓音還沒恢複,呼吸都覺得不順暢,不知怎麼應和沈驚瀾的話,隻能悶悶地轉過身,抬手試著去碰對方的腰。

然後又被捉住了手腕,壓下——

“乖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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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浮光了然,收回了手,隻是閉上眼睛很久,腦海裡還是許樂遙和葉漁歌蹲大牢的事情,怕她們在馬步軍司獄過得很不好,也怕她們沒法活著出來。

淩亂的、心事重重的氣息近在咫尺,自然無法讓沈驚瀾忽略。

她在夜裡睜開眼眸,聞著這股給予自己極大安撫感的微涼氣息,偏被她扣住腰身的人又是溫熱且柔軟的,她安靜了會兒L,再度出聲道:

“隻要你聽話些,彆闖大禍,本王能保你無虞。”

這話當是在哄了。

-

可是說出來之後,沈驚瀾自己都不太相信。倘若葉浮光不是入贅給她,其實也不至於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即便同享她的富貴,亦要與她一起,承受其他人的非議。

皇帝忌憚她,百官嫉.恨她,她以同袍的骨血換來的功勳,又能支撐她再在這個位置上多久呢?她這個親王的榮耀,還夠她用來護住身邊的人麼?

手裡無兵、隻空有將軍銜的沈驚瀾在這個靜謐的夜裡,如此清晰地思考著來路與去處,但不管她怎麼想,都看不見自己的前路在哪裡。

然後她就聽見了葉浮光悄悄問出的話,“我會乖,我以後不出門了,王爺會讓我一直好好活著嗎?”

沈驚瀾思緒驟回,她又覺得小孩乖得有些不像話了。

有哪家勳貴得到了這樣的權勢、站在這樣的位置上,擔憂的卻是自己的性命呢?

無論葉浮光從前如何,她在入贅岐王府之後,確實從未拿側妃的名號出門惹事,沒有以此魚肉百姓,甚至連府裡的下人都沒有被她嗬斥的,而這些在永安望族的公子姑娘當中,不過是常態——

果然還是她剛才把人嚇得太狠了。

她在心中很輕地歎了一聲,撫摸著葉浮光的麵頰,“隻要本王還在……”

說到這裡她又停下來,想到葉浮光之前入府為她病症奔走的事情,將話改成了另一個前提,“即便本王不在,也能保你餘生無恙。”

可是小孩很快就忘了她剛才那樣凶的事實,轉過身輕輕地抱住她,出聲道,“不行。”

“王爺不可以這樣說,你得一直活著。”沈驚瀾若是狗帶,她小命多半也難保,而且大宗還要開啟戰亂副本,毫無古代生存技能的葉浮光不覺得自己能吃那種苦。

她呼吸冷熱交替地落在沈驚瀾的脖頸上,“我很努力地祈禱王爺醒過來的,王爺不許這樣咒自己。”

總之不許在她沒找到回去的辦法之前狗帶!

沈驚瀾親了親她的額頭,“知道了,睡吧。”

……

許家的案子總共花了沈驚瀾一個多月的時間。

() 但這並非因為案件牽扯很多人、又或者是聞訊得到結果有多麼困難,而是因為她在將調查卷宗呈進宮,並自己的一封折子一起送到政事堂之後,這卷宗在政事堂裡待了很久。

期間,許懿年歲已高,即便在岐王的特彆吩咐下,殿前馬步軍司獄未用重典,也扛不住牢獄裡的潮濕環境,病重難醫。

沈驚瀾幾次在朝會上為他陳情,都被禦史台的人構築的一些子虛烏有的故事給駁斥回去,甚至還抨擊她查案不清、想偏袒許家。

聽見這理由的時候,她冷笑了一聲。

沒有回答一個字,但沈驚瀾看過去的眼神,卻帶著寒光,如陣前要人性命的長矛,霎時間就讓禦史台的人後退了好幾步,嚇得說不出話來。

她又掃過這宸極殿裡一個比一個嘴皮子耍得溜的文臣,回望過去才發現,這其中的武將又少了許多。

這就是她皇兄用來守江山的人嗎?

他要靠他們的互相傾.軋,唇槍舌劍來奪回燕北的十六城?

沈景明不輕不重地從上首打斷道,“行了。”

他似乎終於對此事做出了決斷。

但還沒等宸極殿特彆開恩的指令傳達到殿前馬步軍司獄,就傳來許懿在牢中突然發病、猝然長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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