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第七十七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7236 字 5個月前

“那你要看嗎?”

葉浮光感覺沈驚瀾好像對自己的婚服還挺感興趣的樣子,雖然她記不得那套被葉家隨便買的、甚至不合她身型的衣裳後來放到了哪裡,不過要是沈驚瀾想看,她也不是不能讓如意翻出來穿上再試試。

隻是——

她想起來那時候沈驚瀾身上的那套,“王爺也沒有看過你自己那套吧,都是紅色,我們也挺搭的。”

沈驚瀾舌尖頂了頂上顎。

鬱青仿佛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她的打算,神色微妙,很小聲地道,“王爺,這沒有先例啊……”重新大婚這種事,又不是二婚,前朝都沒有過這種故事。

沈驚瀾垂著眼眸沒說話。

晚上的時候,葉浮光感覺到她好像有些不太高興,本來迷迷糊糊要睡了,又拉起她的手,翻身到她懷裡,小聲道,“王爺之前不是說缺錢嗎?我沒想到幫兵部賺錢的法子,不過有幫你賺錢的辦法,你要不要?”

“嗯?”

沈驚瀾掌心沒入她發間,替她順著腦後的長發,隨和地應著。

“賣酒……”葉浮光嘟囔著,聲音裡都帶了鼻音,顯然是困勁兒上來了,卻強撐著要把想到的東西說完,“北境、西域冬季寒冷,中原的酒無法禦寒,可以用蒸餾過後的高純度白酒賣過去,既可以通過商隊攫取高額的利潤,又可以讓境外的那些士兵對酒精產生依賴,就是得注意這東西不能讓自己的軍隊染上……”

“還可以賣茶葉,草原上果蔬很少,很多部族都需要用茶葉補充一些必需的元素,不過這個好像已經被大衹加入了邊境互市的條約裡,是吧?”葉浮光說著說著把自己聊醒了,雖然眼睛還是睜不開,不過腦海裡關於這件事的規劃卻逐漸清晰了起來。

尤其是她還想到許樂遙跟葉漁歌就快要到燕城附近了。

以許樂遙的頭腦,如果葉浮光將高純度的白酒蒸餾出來、讓沈驚瀾的人送到那邊,她是絕對可以組織起一條運輸線的,而且也絕對能領悟到這其中的意思。

但問題是——

沈驚瀾對如今的大宗是怎麼想的呢,她會想要擁有那麼多的錢財嗎?

這些財富,都是從前地方王用來招兵買馬、養私兵的前提,她會想要在她二哥的統治下,生出這種心思嗎?

葉浮光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

在說完話之後的黑暗裡,她一眨不眨地盯著麵前抱著自己的人寢衣領口在窗外月色微光裡微微泛光的花紋。

……

即便兩人每天都相擁入眠,心臟的位置隻隔著兩具身軀,但仔細想想,葉浮光覺得自己好像也並不太了解沈驚瀾。

這位岐王呈現在她麵前的溫柔、體貼,也隻是她靈魂的一角。

因為她經曆過的事情實在太多,還背負著跟燕城真相有關的一切,雖然隻有二十七歲,可沈驚瀾的人生厚度勝過普通人太多,而且心思又很細膩,很多事情隻看在眼中,放在心底,即便她足夠坦誠,可說出來

的那些也不過是她寥寥的少部分。

她像葉浮光上學時翻過的史書。

有些看著很薄,

結果翻開裡麵內容句句晦澀,

需一字一字解讀其中之意,稍不注意,就會囫圇地將很多細節給疏漏。

很多時候,她甚至還要連蒙帶猜。

而撫在她後腦的動作,也在此刻停下。

其實沈驚瀾和沈四、沈六的聯絡一直沒有斷,他們已經替她辦完了事,現在一個在替她聯絡邊關要地的知縣,另一個已經出了大宗的邊關,在探尋大衹王庭的動向,給她逐漸傳回關於大衹的情報。

她在逐漸重構當年鎮守邊關的,沈家軍的情報網,而且她的親衛隊也在慢慢恢複曾經的雛形,因為除卻沈四、沈六之外,還有一些同他們一樣,仍然相信她、仍然期許著奪回燕城的將士後人。

幾個月前從岐王府離開的兩個小孩。

轉眼也成了能獨當一麵的存在。

沈驚瀾心緒複雜,在很久的沉默之後,語氣很平靜地問,“你說的那種酒,你能找人做?”

“嗯。”葉浮光點頭,“不難。”

蒸餾酒——

穿越者必備技能,她這樣又愛看又是學曆史的,怎麼能不會?

回答之後,葉浮光抬手摸著沈驚瀾的麵頰,從她臂彎裡抬頭去親她,“王爺現在會開心一些嗎?”

“……”

沈驚瀾怔了片刻,聲音很低地跟她說了句抱歉,然後道,“以後不許這樣。”

葉浮光:“啊?”

抱著她的人將下巴壓在她的頭頂,慢慢說道,“我心情不好並非你的緣故,你不必因為其他人來哄我。”哪有其他人做得不好,卻要她的小王妃來哄她的道理?

頓了頓,她又問,“我不高興,很明顯?”沈驚瀾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小狗想了想,抬手跟她比劃,“一點點?”

她抬手抱住沈驚瀾的脖頸,又去親吻她的唇角,“王爺不要想那麼多,麵對其他人我管不了,但對我不用,我隻是想讓你和我在一塊時能開心,這就夠了。”

是她願意當沈驚瀾的小狗,願意哄她歡喜。

-

葉浮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身側的床鋪已經空了。

她有些困頓地坐起來,把腳從被窩裡伸出去,卻在踩到榻上之前先碰到了毛絨絨的暖和皮毛,驚了一下,低頭去看——

“你怎麼在這裡啊?”

這段時間都在後院悠閒待著的狐狸此刻就趴在她的腳邊。

葉浮光神色裡帶著驚喜,試著抬手摸了摸狐狸的毛,發覺它沒有什麼反應,就乾脆趴在床沿邊,抬手去摸它如雪的毛發,小聲跟它撒嬌,“你好漂亮哦,可不可以抱抱啊?”

狐狸耳朵動了動,好像聽懂了,但沒搭理她。

這讓小王妃猶豫了會兒。

但還是不敢太放肆,畢竟這隻狐狸才跟她回來沒幾天,能夠主動來找她已經讓她很開心了,倘若逼迫

對方做太多不合本能的事情,反而會讓狐狸重新升起排斥和警惕心。

所以她摸夠了狐狸,就繞開它的位置,光著腳踩在地上,讓如意送梳洗的器皿過來,穿衣裳的時候還不忘了吩咐,讓府中的工匠過來一趟,她有需要用的東西讓他們打造。

之前為了吃的,葉浮光就折騰出來過很多新東西。

府中的人也不疑有他,隻以為她是又饞了,想要嘗試一些新口味的食物。

直到她讓人送來府中很多的酒,包括永安城裡那些酒肆賣的好的、味道也不錯的酒液。

葉浮光自己酒量不太好,就讓府中長於此道的人過來,挨個替她品嘗這些酒哪些比較辣、喝了容易醉的,然後抿了抿碗沿,從這其中找出味道好的、本身度數就高一些適合蒸餾提純的酒類。

一連兩日。

沈驚瀾回來之後,都在梅園聞到濃鬱的酒味。

直到宮宴那天晌午,鬱青讓人來報,說她要的東西已經做好了,葉浮光點了點頭,往廚房的方向走。

蒸餾白酒最複雜的步驟就是弄出蒸餾的器具,一麵需要用能夠蓋住鍋的蒸桶,同時上方還需要能夠收集水蒸汽到另一側冷凝器的管道,冷凝器一條管道用來接蒸出的酒精度更高的水汽,然後內置另一根管道灌入冷水,讓這些水汽遇冷凝結,流出到裝成品酒的器皿裡。

提前選出城裡酒精濃度更高的酒水用來蒸餾,就可以減少這個反複提純的步驟,省不少事情。

如意跟著她站在廚房裡,聞到那股濃鬱的酒香味,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好濃的酒香……奴婢感覺聞一下都要醉了。”

葉浮光笑了笑,看見那用來接新酒液的器皿裡已經有淺淺的底,讓人拿起來給自己倒了點,在唇上沾了沾,舔了舔:“嗯,再過一道吧,放著等我晚宴回來看看。”

鬱青點了點頭。

她直接道,“奴婢親自守著,王妃放心。”

“辛苦你了。”

葉浮光對她笑了下,等回到梅園裡,就發現沈驚瀾已經換好了衣裳,曲畫正在替她係腰帶,被她眼尖地看見,“王爺腰帶上的玉飾,好像又多了兩樣。”

沈驚瀾彎了彎唇。

其實這些是她用來跟彆人聯絡的信物,不過看小王妃的注意力挪過來,便出聲問,“喜歡哪個?”

瞥了眼去拿衣裳的如意,葉浮光假裝思考,沉吟兩秒,“喜歡戴著它們的那一個。”

“?”

黑發美人眉梢微揚,“有多喜歡?”

葉浮光看了眼已經轉過身去幫如意的曲畫,因為銀屏留在廚房裡幫鬱青的忙,院外的守衛看不著這個方向,便小步湊過去,捧住美人的麵頰,同她交換了一個帶酒味的吻——

“就這種喜歡。”

分開的時候,她誠實地回答。

嘗到舌尖上的酒味,沈驚瀾神色略微變了變,“喝酒了?”她還以為葉浮光隻是身上帶著的味道。

“舔了一口。”小王妃跟她比劃

了下,鹿眸裡的光暖暖,很乖地答,“放心,我不會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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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在我跟前,不管誰讓你喝,都不要碰酒。”

沈驚瀾還記得之前小姑娘隻是喝了完梨花釀就一問一答冒出的那些驚人之語,沒辦法想像她在今夜的皇宮裡,被人這樣套話的樣子。

……

再度來到那座巍峨的皇城前時。

宮道上比從前都要熱鬨。

說是晚上辦的宴會,其實不少住得遠、又養不起馬,坐不起馬車的大臣早上就得出門,然後在晌午時進宮,和夫人在第一進的院落裡休息。身份稍高些的,則有專門的院落與亭台,還有點心與茶水專供。

像沈驚瀾這種一品親王——

是能直接被引入宮中,在離皇帝很近的地方舒服待著等開宴的。

不過她好像沒有要進宮的意思,車馬停下之後,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麵朝著她的方向拱手做拜的臣子和夫人們,她略微頷首,轉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小王妃,思索片刻,“你可以在這裡待多久?”

“唔?”

葉浮光問道,“王爺要出去?”

沈驚瀾點了點頭,“有些人需見一見。”

她知道小王妃不愛應酬,也很不擅長那些禮節,若是讓她頂著這日頭在外麵站著,恐怕是受不了,但現在進宮,難免被沈景明的宮妃們叫過去,在宮宴之前時間實在太長,宮裡又守備森嚴,沈驚瀾算鞭長莫及。

所以她隻能這樣問。

葉浮光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書櫃,“兩個時辰肯定沒問題,王爺放心,我等你回來。”

沈驚瀾湊過去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難得帶了精致妝容的小王妃比平日更可愛,唇又粉又軟,和身上暗金薄紗下、繡著一團團白色山茶的粉藍裙衫相映,讓人忍不住生出想把她揉進懷裡捏一捏的衝動。

此刻隻是親吻,已是克製至極。

葉浮光眼眸裡的光變虛,瞥見她耳垂下搖晃的紅色寶石耳墜,在自己的眼簾裡搖晃,忍不住捏了下自己右耳朵上戴著的樣式。

菱形的紅瑪瑙,微微涼。

和沈驚瀾的這枚一樣。

分開的時候,她唇瓣上的顏色,也沾在了對方的薄唇上。

等到沈驚瀾的背影從馬車裡出去,葉浮光指尖從耳畔落到唇上,有些出神地想:她好像帶著自己留下的痕跡出門招搖啊……

會讓人看出來嗎?

-

“阿瀾已經入宮了?”

不多時。

窗外響起很熟悉的聲響,葉浮光拉開簾子,禮貌地和外頭的人行禮,“妾身見過皇叔,王爺她還沒入宮,應當還在附近。”

沈澤坤換了身粉色的長衫,永安城其他男人身上鮮見的顏色,放到他這裡倒是恰好,甚至還將他文弱的氣質襯出幾分風流,此刻他失笑地

() 搖頭,“她將你一人留在這兒?這孩子,怎在這種時候還將你藏那麼緊?”

葉浮光眨巴了下眼睛,出聲回答,“不是,是妾害羞,沒見過這種大場麵,所以王爺才讓妾在這兒等她回來。”

彆問,問就是社恐。

沈澤坤倒沒從她眼中看出哪裡對大場麵的害羞。

失笑片刻,同她道,“若是待在馬車裡無聊,可去我那兒,皇叔找人陪你下棋、給你念書,倒比一個人待著解悶。”

“多謝皇叔。”

小王妃倒是聽她家王爺說過,雍國公雖身子不好,卻是很懂享樂的,精通音律與詩書,從前就在府中養了很多門客,現在也沒改掉這種愛好,養了很多的男寵在府中,不過他馭人有術,從沒鬨出過什麼讓皇家臉麵難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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