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雍親王說他要為沈氏血脈的延續而生崽之後,帝後這邊倒是沒有什麼壓力,不過群臣開始盯著雍親王的肚子,甚至開始管他府中進出的那些門客,一時間比街頭巷尾那些捧著瓜子家長裡短的婦人舌頭還長,時不時就給皇帝上奏——()
有的覺得雍親王府中門客太來多,他太過來者不拒,這般家世不正、品行不端的人怎麼能夠為皇室的另一半血脈播種?實在太荒唐!陛下您作為晚輩應該勸勸他!不能拿一些劣種來混淆尊貴的皇室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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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的更主動,比雍親王還上心,暗地裡搜羅朝中臣子家中適齡的乾元,作出名單和畫像,讓皇帝給雍親王賜婚,不過這些名單都有一些想除政敵後路的嫌疑。
每天在百姓民生大事裡麵不光要看一堆無聊馬屁問好請安,還要看這些無聊家夥盯著皇叔後宅那點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沈驚瀾:“……”
沈澤坤倒是在府中安靜了幾日,既沒有入宮跟皇帝哭訴這些同僚的煩人,也沒有被他們的舉動煩到,隻不過在過幾日的朝會上,他沒了一貫的鹹魚風格,忽然出列對沈驚瀾道:
“臣有要事啟奏。”
坐在上首的皇帝點點頭,示意他但說無妨。
結果沈澤坤很禮貌地對她拜了拜,隨後忽然轉身麵對群臣,“本王知曉你們當中有不少曾上表皇帝,想要管雍王府中諸事,今日本王隻想和這些人說一句——”
“少管本王的事!”
噗。
沈驚瀾抬手用寬大的衣袍擋了下唇角,以免自己笑得太明顯。
群臣也跟著怔愣,不過反應過來之後立即發出反對的聲音,“誒?雍親王此言差矣!”
“沈氏為皇族,家事即為國事,既然王爺您說要生,總歸這些孩子都是要入宮接受帝後親自教導的……”多嘴的禦史他又站出來了。
沈澤坤,“不服你來生。”
話還沒說完就差點被噎死的禦史:“……”
沈驚瀾看夠了熱鬨,發覺再這樣下去這把火又要燒到她和葉浮光的身上,而非常善於用各種手段吹枕邊風的皇後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妥協,她也不想看到更多小狗的眼淚,於是立即出言打斷:
“好了。”
“此事到此為止,諸位愛卿不必再盯著雍親王府,皇嗣之事,諸位不必再議——羈州轉運使今早遞來西南夷諸番內亂之事,眾卿有何見解?”
……
因有西南番地之事,朝臣被迫短暫地將注意力從雍親王身上挪開。
然而誰也沒想到,此事就從樂安元年,一直被拖到了樂安三年,也不見雍親王府中傳出任何動靜。
期間宮中太醫如流水般往雍親王府裡送,每隔一段時日必定去給親王請平安脈,甚至在他有心的配合下,給予一些食療食補的方子和養生建議,但是沈澤坤的肚子就是沒見到什麼動靜。
若非確定他很有看人的眼光,府裡後院也沒有鬨出什麼事情、而且他能將身邊那些生出
() 貪婪心思、不安於世的家夥送走,沈驚瀾都會忍不住讓葉漁歌過去看看雍親王府裡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再又一次太醫皺著眉頭無功而返、去宮中給皇帝彙報之後,正好也在旁邊聽著的葉浮光發出了一聲沉吟:
“嗯……”
沈驚瀾隨意擺手,示意太醫退下,自己已知曉此事,而後看向在旁邊趁著夏日涼爽,吃著一碗西瓜藕粉,還在慢吞吞剝荔枝的人,看了眼她剝一顆就要擦一次手的動作,乾脆把那粉色花瓣型的琉璃盞過來,替她剝。
同時隨口問道,“怎麼?”
“我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當然我絕對沒有要催生皇叔的意思,畢竟孩子這事還是要看緣分,也要看個人意願和身體狀況的……”葉浮光目光盯著沈驚瀾剝荔枝的時候賞心悅目的動作,話說得有些心不在焉。
像用羊脂白玉雕出的修長指尖,隻輕輕觸碰,就讓荔枝連著微刺的殼還有胞衣一起脫開時,裡麵沁出甘甜透明的汁水,在邊緣徘徊許久,還是沾在了沈驚瀾的手指上。
而後,那雪白飽滿的果肉漸漸露出。
本來還在等著她繼續說的人耐心地在空白安靜裡等了許久,結果發現室內一片寂靜,不由抬眸去看身邊的人——
眼皮才動,就被一片六角冰晶的雪色直接撞進眼瞳裡。
鳳眸瞳仁被那片雪花完全映入。
以至於沈驚瀾怔了下,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季節之景,而是皇後的信香……
她緩緩眨了下眼睛,看向目光定定黏在自己身上的人,片刻後,忽地勾了下唇,很輕地說了聲:“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