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番外二:養崽(6)(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6612 字 5個月前

葉浮光眨了眨眼睛,她還以為沈景明平叛西南的事情會讓沈驚瀾去呢,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西南盤踞已久的悍匪,跟沈驚瀾那時候去打的燕城戰,可不是一個概念。

正因為後者是朝中人默認的簡單模式,所以軍隊裡才會被偷偷塞那麼多想蹭軍功的二世祖,連押運糧草的中間都被人伸進了手,前線有內鬼給對麵送情報、後方又隻能給將士吃摻著砂石的糧草,以有心算無心,能贏才怪。

而西南自然是更加險惡。

所以沈景明不肯讓沈驚瀾再去刷軍功——

因為彼時的歧王,已封無可封。

沈澤坤長出一口氣,目光看著床榻周圍的蛟紗,視線定在了虛空的蛟紗鳳蝶圖案上,被封存在心中的舊事畫麵浮現,隨他的講述徐徐展開。

“西南之地偏遠,中原力所不逮,即便附近的州縣有重兵屯守,依然難以將朝廷的影響力滲入當地,因為自前朝起,對那邊的政策就是以夷製夷,語言難通、路也難通,隻能當他們當地人自己管自己,所以容易養出一些‘土皇帝’,每回隔個十來年,就會有擁兵自重的家夥跳出來。

多年前,朝中正是新舊交替時,西南又蠢蠢欲動,我領了景帝的旨意,往那邊去,因為那邊有州縣的長官和土番勾結,附近的兵都不動,我心知此行凶險,將身邊的護衛家丁都帶上,又有朝廷給的三千禁軍,哪知還是低估了狀況。

土番對朝廷的大軍早有防備,將主乾道都毀了,將我與那三千禁軍困在山林裡,春夏多霧氣,我們在林子裡困了三個月,為了探路,不少人有去無回。

結果找到的路也險之又險,那是一條凶險的大峽穀,抬頭不見天,低頭腳下的路崎嶇不平,最窄處不足一掌寬,我在林中染了瘴氣,一時不察,跌下了山崖……”

……

待到沈澤坤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在一處深寨中,而且周圍人說的話他都聽不懂,因不知曉自己究竟落在哪裡,怕驚動土番的勢力,他隻好裝失憶,並且裝作不會說話。

他是被一個上山去采藥的小夥給救了,說是小夥其實也不合適,那青年瘦瘦高高,一身藍裳襯得他笑起來的酒窩格外秀氣。

兩人連手帶腳比劃半天,反正沈澤坤什麼也沒懂。

他與禁軍分開,擔心那些人群龍無首、下了山進入敵人埋伏,又擔心跟在自己身邊的家仆做出什麼驚動敵人的事情,心焦地想要趕緊離開此地。

然後半夜出門差點嚇死在門口。

無數的細蛇遊走在他的門前草地裡,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扭動,沈澤坤本來是想抹黑離開,無奈聽見奇怪的動靜,於是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

呼。

這口氣差點直接將他送去見閻王。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嚇得動彈不得,還是那小夥想起來他晚上喝完藥、碗還沒拿,來看他,見到他魂不守舍的樣子,笑著拿出根笛子,當著他的麵讓那些蛇都離開,然後用他聽不懂的話半蹲在他跟

前,安慰了他半天。

“……”

沈澤坤隻慶幸自己是被嚇得夠厲害,否則一嗓子叫出來,他白日的裝啞巴行為就會很可疑,而在這些擺弄毒蟲的人手裡,恐怕自己半刻都不用,就再也不必考慮“找回記憶”這條路了。

那小夥也知道他被嚇到了,想來想去以為是白天的溝通沒讓他聽懂,索性次日去找了村裡的祭司,因為這祭司早年去中原行走過,會說官話,撿到沈澤坤的時候他就穿著中原的衣裳,於是讓祭司過來安撫他。

順便看看能不能給他治治病。

沈澤坤跑又跑不掉,隻能使勁裝病,好在他夠狼狽。

但祭司卻比他更緊張,來了時候,鷹隼般的眼睛盯著他看,“中原人,來我們這黑山做什麼?”

沈澤坤茫然。

雖然他受到沈家人的熏陶很久,記住這些地形和勘輿圖的能力很強,耐不住這西南多山啊,而且十萬大山座座有名,倘若是分散些的村落,更會出現不同人給一座山起不同名的狀況。

祭司手腕上忽然爬出一條黑色蜈蚣,朝著沈澤坤豎起上身,“究竟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實則在覬覦我們苗寨的藥方,讓我試試便知——”

她想把這蜈蚣直接喂進沈澤坤嘴裡。

沈澤坤快嚇瘋了。

還是救他的人,用他臨時補的苗語發音仿佛是「蝴蝶」的那小夥,攔住了祭司的行為,嘰裡咕嚕說了一堆,很有一副護著他的意思。

祭司跟他吵了幾句,然後扭頭盯著沈澤坤,改口道:“裝聾作啞的家夥我見多了,索性最近那些部落也不安分,要和中原叫板,不如就把你送給他們,當作他們祭旗的貢品。”

蝶說什麼也不肯,張開手固執地站在沈澤坤麵前。

沈澤坤……快要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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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安剛過幾天好日子,不必跟著沈家軍東奔西跑,攻克一座又一座城的沈澤坤非常心灰意冷,蔫巴地在蝶家裡待著,感覺這鬼地方恐怖得很,自己連回到永安的希望也沒有,還搞什麼為朝廷平叛——

身體本來就不好,還帶著傷跟大部隊走丟的小皇叔忽然擺了。

實在不行等他侄女來接好了。

反正阿瀾,厲害得很。

他靜靜地在蝶家裡那個屋子裡住了半個月。

連摔下山崖時腦袋上的傷都治好了,至於本來就沒事的嗓子更是在蝶各種草藥鼓搗裡,慢吞吞地也跟著“恢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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