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 番外三:此樂何極(7)(2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3309 字 4個月前

魂不守舍地出來穿好了衣裳,許樂遙隨意將放下的長發間那支木簪抽出,任由長長的黑發落下,想扶著屏風自己往屋裡走,結果掌心伸出去,卻抓住另一道溫度。

她不解地看過去。

而扶住她的人也不明所以,不知道她怎麼搭著自己的手就不動了,葉漁歌思索片刻,想起來這屋子挺大,即便繞過這邊的屏風,想要走到床鋪那邊,也要經過許多擺件和障礙物,於是不太確定地出聲問:

“……我抱你過去?”

許樂遙:“?!”

她沒忍住,開口問道:“小魚,你被奪舍了?”

葉漁歌:“……”

兩人在沉默裡,同時意識到了自己好像誤會了對方的意思,奈何一向很能看人眼色的許大人現在視物有礙,沒辦法對朋友察言觀色,隻好先出聲解釋,自己也沒那麼矜貴,不用扶著,也能慢慢走到床榻邊。

不過葉漁歌卻不這麼覺得,“你這傷是因我而受的,我自然要負責到底。”

負責?

好奇怪的詞。

隻有在茶言茶語的時候才會這樣說話的許樂遙沉默,然後在心中將奇怪的感覺擯棄,任由朋友做她的拐杖,扶著她繞過屏風,往屋裡的床榻邊走。

鬆開對方的手,坐在床邊,想要摸摸自己被子的人掌心才探出去,發覺自己的手裡都是汗,許樂遙走神地想都是出門挨了凍的,怎麼葉漁歌手

就能這麼熱?

還沒反應過來,聽見耳畔風聲,葉漁歌已經替她展開綢被,隻等她躺進去了。

許樂遙總覺得自己此刻的神色很傻,乾脆閉上了眼睛,拽了拽被子躺下,結果又聽見葉漁歌不太確定地出聲:

“你衣裳上的扣子……”

“嗯?”

“係錯行了。”

許樂遙抬手一摸,果然,衣領是歪歪扭扭的,最上麵的那一行錯落著,鎖骨的附近都涼颼颼的,也就是這屋裡地龍燒得暖和,才讓她沒怎麼察覺到。

葉漁歌禮貌地挪開了視線,不去看她那一片玉色肌膚下,鎖骨附近陰影明滅,像起伏的小山穀景色。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朋友的詰問,“方才你怎麼不說?”

“因為方才你在浴桶外站了太久,怕你再磨蹭就著涼。”

許樂遙:好、好正常的理由。

-

總之,在屋裡的氣氛進一步古怪之前,先前派出去的侍從總算回來,敲門時還將熬好的兩碗藥都送了過來,一碗內服,一碗外用。

許樂遙拿起就灌,以為能喝完借著休息的時間,將剛才奇妙的氛圍衝散,結果等身邊藥箱展開、散出獨特的酒精味道時,才反應過來,葉漁歌還要幫她敷眼睛。

她隻能萬分煎熬地躺下。

……卻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煎熬在哪裡。

所幸落在眼睛周圍穴道上的針讓她清醒稍許,她手指抓著被麵,在穴道酸脹的感覺裡,聽見葉漁歌緩聲問:“疼?”

“嗯……”

應完之後,許樂遙感覺到落在穴位上的針往外小幅度地退了退,她剛鬆了一口氣,那針又重新紮了回來。

反複兩三次之後,許樂遙沒忍住:

“你這是什麼新型的拷.問手段嗎?”

葉漁歌沉吟片刻,“我以為這樣能讓你緩緩。”

做得好,但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

許少傅整個人都麻了。

她有氣無力地啟唇,“你紮吧,你把我直接紮死,也好過這般反複折磨我——”

葉漁歌看著這會兒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人,因為很久沒見到好友這幅任人宰割的模樣,盯著又看了看,過了會兒才道,“你不是很怕死嗎?”

“……”

許樂遙身上的擺爛氣息跟著一滯。

她下意識地想睜開眼睛確認葉漁歌此刻的神色,這已經是本能,然而還沒等她有動靜,一隻溫暖的掌心就蓋在她眼皮上,“彆動,現在還不能睜開。”

許樂遙過了會兒,放輕了呼吸,又將問題拋了回去:“誰能不怕死?”

葉漁歌沒有回答。

但在話語上占回上風的人又有些不太滿意,重新追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葉漁歌掐著時間,將她麵上的針一根根取下來,心不在焉地答,“先前不是說做了個噩夢,之後你就有些古怪,我以為是你在夢境裡不得善終,所以隨

意猜了猜,既猜錯,就算了。”()

……禮貌嗎你!說誰不得善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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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少傅震怒。

她攥緊了拳,還沒反應過來,比行針時更涼的、聞起來卻很怡人的草藥覆了上來,明明是熱敷,卻因為裡麵加了些明目的活血化淤藥材,而有一種冷熱交替的感覺,以至於她情緒一頓,就好似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偏偏引得她情緒變動的人還在這時候火上澆油:“冷靜些,彆想那些東西,睡一會兒。”

許樂遙賭氣似的答,“睡不著。”

葉漁歌不明所以,“那我幫你?”

“……?”

許樂遙覺得自己要被她氣死,本來安靜放在身側的手抬起來,摸到她的衣袖,循著碰上她的腕骨,摸到那肌膚,便麵無表情地一擰。

倒也不是很疼,所以葉漁歌眼睜睜看完她這一係列動作,才發問,“你在做什麼?”

“掐你。”

“為何?”

“因為你快把我氣死了。”

“……?”

沉默,是許府的康橋。

……

不知安靜了多久,許樂遙又主動開口,有股力不從心的無奈,“行吧,你說對了,我就是很怕死,在那夢裡,我最終是得了不治之症,活活痛死的,不得善終,聽到這回答你解惑了嗎?”

葉漁歌沒出聲。

就在許樂遙忍不住想要掀開蓋在自己眼睛上的中藥紗布,看看她究竟是什麼神色的時候,抬起的手又被對方給按下——

“所以,要我陪著嗎?”

那一貫冷淡、好像從不參與世人七情輪回的聲音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許樂遙一時疑心是自己聽錯了,抿了抿唇,腦袋在枕頭上稍微轉了轉,“什麼?”

葉漁歌又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做了那個噩夢,在夢裡最終也沒有見到我,所以……之後找我,是想要我陪著你嗎?”

被她這樣問。

許樂遙終於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對她擰巴的態度有了出口,也終於找到了答案。

原來她把葉漁歌當成了自己的藥。

所以才一反常態地接近、甚至提及往日的情分,好像這樣就能將這位自己所見最厲害的醫者留在身邊。

她不是真的開始珍惜這段友情,她隻是假借過往、想要將人留在身邊。

被拆穿的這一刻,許樂遙忽然覺得自己很難堪,也很卑劣。

她喉嚨動了動,連一絲為自己狡辯的話也說不出來。

好吧。

她想,原來自己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充滿城府,在她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變化從何而來時,這位一貫清明、永遠置身事外,天底下也沒多少人能被放在心上的朋友,早就旁觀且冷靜地看清楚了她。

她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

許樂遙麵色從震驚、恍然到最後的心如死灰。

這個過程令葉漁歌有些不解。

何況她很久都沒有聽見回答,便想著是不是自己猜錯了,又或者,以許樂遙在那夢裡的成就,應該是不喜歡被彆人點破自己弱勢的模樣,於是了然地沒再提及。

等到對方眼睛上的藥敷完,葉漁歌收起東西和藥箱,起身離開,快到門口的時候,又聽見身後很委屈地冒出一句:

“……你以後不會再來見我了,是嗎?”

葉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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