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關係重大,且是機密,交給旁人監看徐星辰不放心,所以這幾日親力親為,聽周玄瀾這般說,下意識搖頭拒絕,隨後忽地想起周玄瀾知道此事。
他改了主意,揉著眼睛道:“既然如此,你替沈流響。”
說罷,徐星辰打算回去睡一覺,走到門口,又想起了什麼,在儲物袋摸索半晌,掏出一個小玉瓶,遞給周玄瀾,“等會兒給他擦這個藥。”
周玄瀾:“擦什麼?”
“你沒發現麼,”徐星辰歪了下脖子,指了指榻上的身影,“他脖子紅了兩三處,應當是在秘境被蚊子叮咬了,你給他抹點兒藥,不然癢癢痛痛,他會很難受。”
周玄瀾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徐星辰這才放心離去。
門合上,周玄瀾將玉瓶放在桌上,走到榻邊,視線落在白皙纖細的脖頸間,眼神晦暗不明。
吻痕淡了許多,要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消失。
周玄瀾脫了外袍,上榻將人撈到懷裡,片刻,忍不住埋頭在沈流響頸肩,將肉眼可見的痕跡重新覆蓋了遍。
這下,雪白肌膚上的紅痕,再次變得清晰醒目了——至少不會被當做蟲蚊叮咬。
傍晚時分,沈流響睫羽微動,緩緩睜開眼,看到熟悉的頸肩,細看上麵還殘留著牙印。
沈流響愣了下,臉頰忽地紅了。
這時,環在他腰間的手臂忽地收緊,酸軟疼痛之感瞬間炸裂,從腰身蔓延到全身。
沈流響經不住悶哼一聲,鳳眸微眯起來,看向罪魁禍首,開口說了一句:“......”
話落,他愣了愣,清清嗓子,試探性的喚了聲周玄瀾,了了三字,說得卻格外艱難,嗓音啞到不可思議。
沈流響:“......”失聲了。
他悲傷地眨眨眼,旋即被喂了枚青色丹藥,“師尊彆說話,讓喉嚨緩一會兒。”
沈流響揚起幾不可聞的沙啞嗓音,支吾道:“可我憋不住。”讓他不說話,越想越難受,越難受越想說。
周玄瀾輕笑:“師尊可以用元嬰。”
沈流響眸光亮了亮,下一刻,巴掌大的元嬰落到被褥,艱難爬起身,舉起雙手,將頭頂摔歪的小金冠扶正。
由於近段時間,有大量靈氣護養元神,元嬰心智約莫成熟了一歲,模樣也略有變化,軟綿綿的白皙臉蛋小了圈,嬰兒肥逐漸消失,五官變得越發精致。
突然被迫從丹田出來,也不像往常暗自生氣。
渾身上下流露出乖順二字。
沈流響幾乎覺得這不像他,點點下巴示意,立在他掌心的元嬰朝周玄瀾道:“要喝水,要吃零嘴,還要看話本。”
周玄瀾勾了下唇:“弟子去準備。”
待元嬰報出一連串想吃的零嘴後,他起身出門,去弄這些東西了。
沈流響喝完水,將茶杯隨手放下,躺在榻間一動不想動,室內過於靜謐,百無聊賴時,就忍不住回憶起洞府內發生的事,頃刻紅透了臉。
沈流響搖搖頭,趕緊把記憶甩了出去,逗弄起小元嬰來。
帝雲宇說過,待元嬰神智逐漸恢複,刻在元神裡的記憶會隨之浮現。
沈流響捏了捏元嬰小臉蛋,驚奇的發現他不反抗,若擱以前,定然不高興地嘟起嘴,試圖拍開他的手,而此時,隻是乖乖地坐在枕頭上,任他揉捏。
也不像往常活蹦亂跳,時刻都要皮一皮。
沈流響與元嬰心意相通,靜下心,立即感受到纏繞在心頭的悲傷,他盯著元嬰,無聲詢問:“怎麼了?”
元嬰靜默許久,垂在膝蓋的兩隻小手握在一起,小聲道:“我、我沒娘親了。”
沈流響心神一震,原身四歲就沒娘了麼。
沈流響莫名難受起來,露出與元嬰彆無二致的表情,半晌,抬手摸了摸小元嬰的腦袋,“我知道了。”
元嬰擁有的四歲記憶很模糊,僅隱隱知曉,這一年失去娘親了,但他過得還算好,有名性情溫婉的女子一直在照顧他,身邊似乎還有個同齡小夥伴。
沈流響長睫低垂,將眼中憋淚的元嬰收回丹田,難怪像霜打的茄子。
揉了揉青絲,沈流響想起正事,抬頭望向懸在半空的卷軸,其上顯示,另兩張與他距離......
沈流響:“??”
為何重疊在一起了?!
沈流響倏地睜大眼睛,下瞬,榻前浮現出身影。
來人一襲淡青衣衫,長身而立,腰側掛著兩張卷軸,視線不偏不倚落在沈流響身上。
溫潤如玉的臉龐,隨之露出一抹輕笑。
“許久不見,師弟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