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文裡的假少爺(13)(2 / 2)

就在這時,有特殊渠道的大佬沉默現身,甩出來一條證據鏈。

網友們震驚地發現——信息素誘導劑,居然他媽是紀年自己買的!

真就是把大眾當傻子驢。

紀年很謹慎,用的假身份假戶頭,但大佬們順藤摸瓜,從假戶頭摸到‘通天投資公司’,發現這他媽兜兜轉轉,還是紀年自己造的孽。

用假身份買信息素誘導劑,最後用到了自己身上,這不活該嗎?

不光活該,還大快人心。

網友們這幾天吃的瓜一天比一天大,甚至還環環相扣,承上啟下,全華夏的網民們目光都彙聚在紀家身上,抗議的抗議、嘲諷地嘲諷、舉報的舉報、看戲的看戲。

一時間紀家‘風頭無量’。

成為華夏名副其實的第一家族。

紀年才從醫院裡恢複清醒,轉頭知道自己的馬甲被扒,違法購買信息素誘導劑的事也被神通廣大的網民爆出,氣急攻心,在被紀父指著鼻子臭罵一頓後,又暈了。

而在他出事前,一直嚷著吵著要見他的程修和夏寧安也不折騰了,兩人現在還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視頻裡的那個尖酸刻薄的人居然是紀年。

紀年用心經營出的形象徹底破滅,而找尋下藥真凶的進程也很緩慢。

學校一沒攝像頭,二沒人證物證,教育局來的人一了解情況,氣的當天就將現狀上報,金明一中這下也徹底出了名。

校長問責,老師們行政處分,學生們人人自危,怕的見到陌生人就躲。

學校門口每天堵著十幾家報社,記者們一天二十四小時直播金明一中現狀,輔以解說。金明一中和紀、程、夏三家,已經成為民眾們最受歡迎的下飯菜。

所有勢力大清洗,籠罩在金明一中上空,代表著男主氣運被搶奪的暗色陰雲,在肉眼看不見的虛空中,終於散去些許。

雲銷雨霽,雨過天晴。

這個世界回歸正常的進度慢歸慢,卻也邁出了第一步。

林言心滿意足的在斥罵紀年膽大妄為的評論下點了個讚,倚著冰涼的路燈,滿麵春風。

係統見狀,提醒道:“宿主,你不能事事都幫男主,世界若想恢複正常,還需要男主自身發奮圖強。”

林言身為外來者,真正應該做的是幫助男主崛起。

畢竟等林言完成任務離開,維持這個世界運轉的,還是男主自己。

林言第一次接觸拯救類任務,對這些流程並不熟悉,聞言悉心聽指教:“你的意思是,我做的是我做的,和男主無關?”

“是的,男主如果沒有崛起的決心,等你離開,這個世界再受到外來掠奪者的衝擊,還是會出問題。隻有男主真正手握世界氣運,不為外界影響,這個世界才算重生成功。”

“這樣啊……”林言若有所思。

他在樓下又吹了會兒冷風,裸露在外的胳膊腿都被吹得冰冰涼涼,這才上了樓。

離開京城的大巴車票是明早六點的。

上了樓,推開屋門,出租屋已經變得空空蕩蕩,屋子中間站著紀妄,紀妄聽到聲音,轉過身。

他穿著寬大的白棉T,身形瘦削,大褲衩有點緊,腿旁邊堆著兩個行李箱,都是在二手市場臨時買的。

“哥,休息會兒吧,”林言伸了個懶腰,T恤下擺向上滑去,露出一小截雪白窄瘦的腰肢,他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也快七點了,咱們吃飯去吧。”

箱子裡就有小飯館,林言找了家蘭州拉麵,拉麵館人很多,非常熱鬨,門口豎著不允許飲酒的牌子。

兩大碗拉麵,加一塊才十六塊錢。

拉麵店裡燈光亮堂,空調嗚嗚的吹著冷風,隔壁桌幾個剛從工地下班的工人正在看手機,嘴裡不時聊著生活、孩子。

本地電視台的新聞裡出現了關鍵詞,說的是最近的社會熱點新聞。

兩碗拉麵被端上來,上麵撒著蔥、香菜,林言倒了點醋,抬眼看著電視,聽電視裡的記者道:“今日,引起大眾廣泛討論的紀家一事落下帷幕,稅務機關已於今日上午前往紀氏,進行稅務檢查,工商部門也對紀家經營的相關產業進行檢查,衛生部門也於本日下午十五時三十七分……”

拉麵館裡頓時一陣吵鬨。

“謔,這事兒處理的這麼迅速啊?我還以為又要拖一個月兩個月呢。”

“我可聽說這事兒現在鬨大了,而且還涉及身份歧視問題……據說那什麼紀家,現在一腦門官司。”

“活該,好好的小孩不上學,非要搞欺負人那一套,這不是欠揍嗎?這要是我孩子,我打斷他的腿,你說這學校怎麼回事?這誰還敢把孩子送進去。”

“就是啊,真邪門,以前我還覺得金明一高有師資有經驗,是咱們這最好的高中,現在想想,他有什麼好的,老師不是老師,學生不是學生,嘖,我聽著都嚇人。”

“那紀家才不是好東西,收養人家小孩,五歲就把人攆出戶口本了,結果還用人家身份謀福利……真是沒見過這麼壞的企業,以後他們家生產的東西我都不用了。”

“對,就該讓他們嘗到苦頭!真把咱們老百姓的孩子當工具人用啊,不要臉,呸!”

“誒,你彆呸,都呸我碗裡了,”工人嘖一聲,瞪工友:“吃飯就吃飯,嘴還不閒著。”

……

兩人不再說話,但該聽的旁邊的人都能聽到。

拉麵碗裡升起熱騰騰的霧氣。

煙霧嫋嫋,夾雜著飯菜的鮮香。

紀妄安靜的垂著眸,額前略長的黑發落下一層陰影,他瘦削修長的指骨捏著筷子,夾起極有韌性的拉麵,嘗了一口。

是和紀家阿姨做的不同的口味。

沒有高湯,沒有蝦肉蟹肉,沒有講究比例的配料,隻有濃濃的人間煙火氣息。

眼睫忽然顫了下,他微微抬眼,烏沉漆黑的眼眸透過嫋嫋煙霧,看見霧氣後朝他眨了下眼睛的林言。

明亮的白熾燈灑下清輝,林言皮膚本就白,清清爽爽的坐在充滿油汙的小店裡,兩條筆直纖瘦的小腿有一搭沒一搭的踮著地麵,澄黑清澈的狐狸眼一彎,蔫壞懶散的勁就透出來了。

“哥,你聽見沒?”他聲音悄悄地,藏著笑,“紀家出事了。”

紀妄靜靜的看著他。

周圍到處都吵吵鬨鬨,工人們興之所及的高談論闊,電視機裡主持人端正大氣的播報,門外被爸媽拎著回家的熊孩子。

各種聲音一窩蜂的擠進耳膜,他手指不自覺地捏緊,眼神卻依舊溫馴平靜,專注的看著林言。

林言沒察覺,他挑著麵,滿足的喝了口湯:“活該,叫他們天天裝模作樣,你看,這下遭報應了吧。”

紀妄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他點下頭,好像吃飯和聽林言說話不能同時進行,還是林言詫異的提醒他,他才開始繼續吃麵。

但林言一說話,他又會停下筷子,烏沉靜謐的黑眸望過來,隔著霧氣,聽話的不得了。

林言道:“紀家亂了,學校也亂了,這就是我們離開的最好時機。哥,我之前說要帶你走,你還記得嗎?”

紀妄點點頭。

林言回望著他:“我說的帶你走,不是隻帶你離開學校,我是想帶你離開京城,咱們去彆的地方,從頭開始。你看,你在學校受人欺負,我也在學校受人欺負,我們兩個,就該雄起呀!”

“有句話說得好,那個……嗯,三、三十年——”林言羞恥的閉了閉眼,努力克服心底的尷尬,鼓足了氣,一拍桌子,慷慨激昂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可憐紀妄不能說話,飯桌上寂靜依舊,林言還得繼續動員。

“這說的就是咱們倆啊。我出錢,你出力,等咱倆榮歸故裡,那還不讓這群現在看不起咱們的人佩服的五體投地?”林言道。

紀妄沉默的給他接了杯水,林言正好說的口乾,抿了口水,繼續說:“我現在有個初步計劃,咱們倆要想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那可能很難,但是,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咱們倆慢慢來,還是有機會雄起的嘛!”

“南方機會很多的,我們又都成年了,先從小微企業做起,實在不行先當個學徒,學門手藝,都是資本原始積累的第一步嘛。尤其咱們兩個還這麼年輕,這麼默契,這麼一見如故,那簡直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不共同進步,那不是愧對彼此嘛!”

紀妄依舊安靜的注視著他。

林言慢吞吞吸溜口麵,笑容愈發熱情,他眨眨眼,經過一長段話的鋪墊,終於進入了主題。

“所以……哥,你要跟我一塊走嗎?”

這麼大的餅都畫下來了,紀妄真的不心動?

林言再次眨眨眼,十分無良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紀妄攪拌著麵條,聞言眼裡露出一絲笑意。他點點頭,就在林言鬆口氣時,他努力張開口,嗓子裡發出怪異、渾濁的一個聲音。

“……嗯。”他認真道。

不是默認,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同意。

林言一愣。

紀妄已經低下頭,再次吃起麵,霧氣模糊了他的麵容,但不掩蓋他疏離淡漠的氣質。

林言盯著他,忍不住笑起來,他現在發現,紀妄這個人……是真的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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