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校園文裡的假少爺(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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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影拐過露台角落,出現在眼前。

影影綽綽的夜色下,晾曬的衣服隨風飄揚,整棟樓絲毫聲音也無,靜的唯有嘩嘩大作的水聲。

那走在前麵的人影粗暴的撫開擋在眼前的濕衣服,胳膊上有道鋒利的傷口,纏著紗布,哼笑一聲,直直朝林言看來:“就是你啊?那個啞巴的男朋友?”

林言疑惑的目光緩緩轉沉,看著他們。

“就是他,二哥。”後一步進來的人影道。

是早晨那個胖男人。

依舊是和善的聲音,胖男人語氣裡卻壓著狠意:“我已經警告過這層的租戶了,不要命的儘管出來。二哥,你放心,不會有人告密。”

男人滿意的看他一眼,大手拍拍他的後背:“乾得不錯。”

轉過頭,他再次看向麵無表情地林言,慘白的一縷月光下,少年身板清瘦柔韌,寬大的衣衫隨風鼓動,包不住極具少年感的意氣與體態。

是蓬勃的、溫熱的、柔軟的身體。

男人眯起眼睛,眼裡透出一絲欲/色,出差回來後他滿腹心思都放在抑製劑上,並沒有注意隔壁這戶新來的人家。

這是他第一次見林言,骨子裡的念頭蠢蠢欲動,他臉上扯出一抹笑,刀疤隨之如爬動的蟲子一般扭曲起來。

“林言……是嗎?”他挑起眉,笑得意味深長:“跟個啞巴有什麼意思?不如跟我,跟了我,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胖男人幾乎是同一時刻抬起頭,“二哥!”

看出男人眼裡的意動,胖男人險些昏過去,生怕這檔口男人還能起邪心:“不行啊,二哥,大哥說了速戰速決,你彆忘了咱們手裡的東西……不能給外人看見啊!”

男人嘖一聲,不耐煩的拍開胖男人的手,險些把胖男人扇倒:“我知道,用得著你多嘴。”

小聲嘟囔了句晦氣,他終於壓下邪念,走向林言。

壓根沒把林言放進眼裡,他步伐輕鬆隨意,一隻手插著褲兜,說話的語氣也狂妄的像主宰人生死的劊子手。

“也算你倒黴,爺想放過你也放不掉,老老實實挨這頓打,帶著你那個啞巴男朋友滾蛋,彆再來雲城,不然老子見你們一次揍你們一次!”

三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起風了。

寒冷的風順著露台吹入,晃起大片大片衣衫的陰影。

胖男人滿含惡意的抬頭,早上被林言堵的胃疼的惡氣終於出掉,想到林言一會兒會被揍成什麼樣,他就有些期待。

懷揣著這種難言的期待,他迫不及待地跟在男人身後,向前走去。

隨著距離拉近,光線漸漸變得清晰。

胖男人莫名對上一雙極其平靜的眼眸。

烏眸如水,澄黑狹長。

隻是看起來忽明忽暗,有點瘮人。

少年不知何時關上了水龍頭,站在水池前,靜靜凝視著他們,終於開了口,問:“你們說誰是啞巴?”

*

小巷寂靜幽長。

兩側牆壁上覆蓋著斑駁青苔。

李湖穿著短褲,冷的瑟瑟發抖,邊往便利店趕,邊後悔下樓的時候為什麼不帶手機。

他隻是下樓扔個垃圾,沒想到就被便利店的臨時工逮到了,急著問他有一貨車的貨拉來了,該怎麼處理。

這臨時工李湖沒見過,不過便利店臨時工就是乾不了多久,幾乎一周換一個人,他也習慣了。

“你說有一貨車的貨拉過來了?”被冰涼的晚風一吹,急得發懵的腦袋清醒過來,李湖覺得有點不對勁,陳國文什麼時候改用貨車拉貨了,“確定嗎?是咱們店的?不是後麵商場的?”

臨時工是個瘦猴似的青年,尖嘴猴腮,頂著個鍋蓋頭,穿著小腳褲豆豆鞋,兩條竹竿似的腿在風中打著擺,說話也顛三倒四,沒有條理。

“是啊李哥!一輛大貨車,平時也沒見過這麼大的車,我這不慌了嗎,才來找你。”

李湖越聽越奇怪,步伐不禁慢下來:“你找我乾嘛?給陳叔打個電話啊。”

“哎呀,”臨時工急得團團轉,恨不得拉著他趕緊跑,聲音也尖利起來:“李哥,彆磨嘰了!我這不沒陳叔電話麼!”

古怪的感覺愈深,在又經過一條黑漆漆的小巷子後,李湖停下腳步,死死皺起眉:“你沒陳叔電話?不可能,陳叔招人第一件事就是把人拉進微信群,加電話——”

不等他把話說完,那瘦長瘦長的人影突然拔開腿,靈活的往另一道小巷裡鑽去。

李湖眼皮一跳,登時提高聲音,想也不想就去追:“你不是臨時工?你是誰!你要乾什麼!你他媽站住!再跑個試試!”

李湖隻是看著文弱書生氣,實際上農村長大的孩子哪有文弱的,打小就爬樹摸魚,尤其李湖還經常上山找李生銘的老巢,兩條腿一蹬,換雙運動鞋就能去跑馬拉鬆。

瘦猴也沒想到他速度這麼快,慘叫一聲,聲音氣喘籲籲的從夜色裡飄過來:“彆、彆他媽追了……再追、再追你那兩個兄弟就要被打死了!”

……林言?紀妄?

瞳孔驟縮,李湖頓時想明白今晚發生這一切。

無數念頭翻轉,他咬緊牙關,循著聲音總算在巷尾逮住這瘦猴。

瘦猴吱哇亂叫,虛脫的快要倒下,嘴裡臟話直往外蹦,正想再罵兩句李湖這人儘皆知的老好人,下一秒,膝蓋骨猛地被踹了一腳,“砰——”的一聲,他猝然跪地,劇痛傳到天靈蓋,叫都叫不出來。

夜色下,李湖麵色狠厲,後背布滿潮濕的汗,他粗暴的拽起瘦猴的手,用垃圾袋往他手腕上纏了整整三圈,接著像趕羊一樣一腳踹上青年的後背,逼迫他跑起來。

“我兩個兄弟要是有事,我就更不能放過你了!”他壓抑著聲音,厲聲道:“彆他媽裝死……往前跑!”

……

一路風馳電掣,心驚膽戰。

在發現整棟出租樓黑漆漆的,一點光都沒有後,李湖徹底白了臉。

拖著動彈不得的瘦猴上樓,上樓途中,想到這半個月來和林言紀妄的相處,他眼圈微微發紅。

是他的錯。

如果他早一點發現情況有異,或者稍微去打聽一下上任租戶是怎麼離開的,林言和紀妄都不會遭受這場無妄之災。

想到瘦猴嘴裡的話,李湖眼裡閃過一絲狠意,如果林言和紀妄真的出了事……他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那三個敗類。

對兩個孩子都能下這種狠手,這三個敗類再在出租樓住下去,說不定還會犯更多的罪。

二樓近在眼前,瘦猴一路上一聲不吭,好像發現李湖也不是好惹的,他連走路速度都不敢慢一點,生怕李湖再給他來上一腳。

二樓長廊寂靜一片。

所有租戶門窗緊閉,一點聲音也無。

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沒有人願意為他人承擔風險。

知道那三個滾刀肉不怕進局子,也不怕警察,兩個進去了外麵還能留著一個接應,對於這種人,大家都是能避則避。

又朝前走了幾步,隱隱聽見二樓露台有聲音,李湖心神一緊,拔腿就衝——瘦猴被他拖得踉踉蹌蹌,不同念頭閃過腦海,生怕李湖一會兒看見兩個兄弟的慘樣,會失去理智折磨他,連忙掙紮著扭動起來,討好的說:

“李哥!李哥你聽我一句勸,彆跟牛老大他們對著乾。他們路子可野了,手裡沒少乾過這種事,都他媽沒證據,警察也拿他們沒轍。你那兩個兄弟要是住院,我掏錢,多少我都掏,就是你先把我鬆開,不然我也不好拿手機……”

“哐當——”

露台近在眼前,一個人影悶哼著猛地從露台內飛了出來,瘦猴瞬間閉嘴,兩股顫顫,噤若寒蟬。

人影重重倒地,接連撞翻門口幾個洗衣桶,趴在地上,像蠕動的爬蟲,在地上不停抽搐。

巨響之下,二樓越發死寂。

幾個窗簾動了動,悄悄圍觀的租戶消失在簾後。

李湖看著那趴在地上,嘔出一嘴血的人影,大腦一片空白,耳鳴了足足兩秒,才虛軟的朝爬也爬不起來的人影走過去,“林……紀……兄弟!”

步子邁出一步,一股難言的危機感突然襲上心頭,他硬生生停下腳步,緊接著,露台內又是一盆水兜頭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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