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雪歎為觀止:“你是風紀委員嗎,為什麼她們這麼怕你?”
“不,”他搖搖頭。“我是學生會的。”
各個部門都屬於學生會,但當他們隻提到“學生會”的話,一般是指學生會的核心部門,秘書處。
鬆雪下意識又看了他幾眼,目光從他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轉向胸前係到最上一顆的紐扣。
她深思熟慮地說:“可能是因為你長得就很像風紀委員。”
“……”
局麵一時無法收場,鬆雪乾咳一聲,轉移話題:“彆當真,我隻是放鬆一下……誒,我還以為你不想在學校裡跟我表現得很熟呢。”
柳生看了眼空蕩蕩的教室門,才回答:“就是因為不想這麼尷尬。”
“不,一點都不尷尬。”相反,鬆雪還挺高興的,“誰不想
體驗一下偶像劇女主的待遇呢?”
“……幸村說的沒錯,你心態真好。”
“可能是因為新鮮吧。”她跟上柳生的腳步,與他並肩走下樓梯。
“新鮮?”柳生推了推眼鏡,重複了一遍,語氣有些訝異。
過了會兒,他說:“我也很意外,我以前為什麼沒想到這麼做。”
“怎麼做?”
“如果我在的話,不會有人當麵來跟你找茬。”柳生解釋,“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糾紛了。”
鬆雪安慰他:“你跟你隊友的前女友天天走在一起,肯定會影響感情的。”
柳生被說服了。
看來男生對這種麵子問題也很在乎。
不管什麼年齡段,男女關係都是最受歡迎的八卦話題,一旦成為當事人被卷入話題中心,那就彆想洗清名聲了。
“我今天上課把事情理了一遍,頓時覺得很難過。”鬆雪頓了頓說,語氣低沉下去,“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是啊,一個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什麼也不記得了,還被所有人視為敵人,怎麼會不難過呢?
柳生感到微微地局促。
他認為自己並不擅長安慰彆人,但此時,作為鬆雪身邊唯一一個朋友,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做點什麼。
他躊躇著,還沒想好,就聽到她悲哀地歎息:“我以為我是數學課上唯一一個走神的人,沒想到其他人也沒在聽課!老師叫他們回答問題,連矩陣都解不出來,天哪!明年他們打算拿什麼參加高考?!”
“……”
柳生茫然:“矩陣是什麼?這是我們課本裡的知識點嗎?”
“哦,是補習班上講的,這不重要。”鬆雪擺了擺手,繼續說,“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學生怎麼成天想著談戀愛,就是不願好好學習……”
“那個,你跟我同年的——”他不得不出聲提醒。
“不管怎麼說,身為高中生,最重要的就是準備高考。”她陳述完畢,抬頭直視柳生的眼睛,表情十分嚴肅,“你知道我們班上的同學為什麼走神嗎?”
“為什麼?”
“不全部是因為我和幸村的事情在胡思亂想,”鬆雪眨了眨眼睛,給他一個小小的提示,“你知道,班上還有一半的男生呢。”
“唔,那男生在
做什麼?”柳生敏銳地問。
“他們在看綾小路同學的內衣花紋。她坐在第一排。”
“……”
鬆雪總結:“年輕人啊,真是太躁動了……唉!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日本年輕一代的未來究竟在哪裡?社會的希望又在哪裡——”
柳生迅速緊繃起來的表情,和眼神打斷了她對社會製度的沉痛聲討。
鬆雪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對麵,端著餐盤的鬆本由子向她微微笑著,她身旁,紅發的少年正朝他們這邊擠眉弄眼。
“你隊友?”
“嗯……”
柳生上前兩步,簡要地說:“丸井,我今天帶她熟悉校園,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丸井文太挑了挑眉毛,漫不經心地瞥一眼鬆雪。
“你不會真的同情這個女人吧?”
“不是因為同情。”柳生心平氣和地答道。
這位隊內好友審視地看了他一會兒,微微不滿地壓低了聲音:“你這樣做,對得起幸村麼?”
柳生一時啞然,不知該如何接話,鬆雪開口了:“他好像很討厭我。”
他轉頭對上她的目光——請用“人性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
這就是經典的阿加莎式思維,柳生當然很熟悉。
他微微沉吟,恍然大悟,悄聲回答她:“他對鬆本同學有好感。”
“看出來了,情感經曆很豐富的樣子。”鬆雪也悄聲說。
“你猜的沒錯……”
紅發少年頓時睜大了眼睛,臉頰也紅了起來。
“我聽得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