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照在鬆本由子身上,對著走廊的側臉被明媚的柔光裹挾,一頭秀發也被染上一層金色。
這一刻,鬆雪不禁想起了幸村,她下意識地把兩人放到一起想象了一下……
其實,還挺配的。
在自己出現前,也許就像丸井所說的,一切都好好的?
鬆本翻動著琴譜,不多時,悠揚的樂音傳出教室,在走廊間回蕩。
藍色多瑙河,鬆雪看向丸井,他點點頭,用眼神示意繼續等。
“在這裡?”
“當然不是,你等一下……”他站直身,看了一圈,然後果斷拉起她的手,走過教室後門,進了隔壁。
這個房間明顯是儲物室,雖然比音樂教室更為寬敞,但幾乎沒有使用痕跡。
看得出來,離上一次學生來清掃也已經隔了一段時間。地麵上積了一層薄灰,樂器與其他教學用品都被白布蓋住,一眼望過去,地上全是隱隱綽綽的黑影。
“平常這裡都不上鎖的嗎?”
“嗯,為了方便學生練琴,這邊都不上鎖的,不過大家一般都自備樂器,很少人來使用。”丸井解釋,“而且走廊外麵就有監控,不會有人專門來偷東西的啦。”
“那我們這是?”
鬆雪站在鋼琴架邊,左看看右看看,向他挑了挑
眉毛。
“裡麵還有一間。”丸井撥開前麵的簾子,指了指角落裡的一扇門,“是工具間,連接兩個教室。”
那麼隔壁教室不就是——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再追問,快步跟上,在昏暗的光線中,小心地避開沾滿灰塵的掃帚和拖把。
丸井用手機燈光照亮前麵,撥開一堆掃把柄,按住了牆上的另一扇門,一邊回頭給她比噤聲的手勢,一邊緩緩擰開。
門無聲無息地開了,鋼琴的聲音更加清晰,經過空教室的放大後,他們這邊的細微動靜完全被掩蓋住了。
工具間的門本來又隱藏在角落的門簾下,他們從門裡出來,正好,被斜放的講桌擋住身形。
鬆雪還是不明其意,戳了戳他的後背。
丸井回頭,淺紫的眼睛被窗外的陽光照得發亮。他用口型說:靜觀其變。
鬆雪默默地拿出手機,晃了晃。
丸井愣了下,明白過來,也拿出手機,查看她發來的簡訊:她怎麼也一個人在?
——並不是一個人。
丸井回複:鬆本由子走到哪裡都有一群跟隨者。
鬆雪問:那,人呢?
他放下手機,拇指往窗戶勾起:喏。
鬆雪望向窗外,他們剛才離開的走廊上,透過教室的窗簾,依稀能看見一點黑影晃動。喔,來得還挺快,正好和他們擦肩而過。
她收回目光,給了丸井一個滿含笑意的眼神:你很熟練嘛。
他表情微微一僵,隨即滿不在乎道,這叫善於觀察。
“做得好,華生。”鬆雪說。
“……噓!”
不多時,教室的後門也被輕輕推開,川原愛理端著兩杯奶茶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小城彌耶給她關上門,兩人走到課桌前排就坐下了。
桌上還擺著她們的書包和攤開的書本,顯然是去而複返。
藍色多瑙河彈完之後,川原便殷勤地把奶茶拿過去。
“麻煩你們了,”鬆本由子接過來喝了一口,“這個味道好像不太一樣?”
川原笑了笑:“嗯,現在小賣部都沒什麼人去,兼職生都很苦惱,想辦法開發新口味呢。”
鬆本神色微微一暗,因為沉浸在音樂中而浮起的笑意都淡了下來:“大家都辛苦了。”
“由子——”川原小聲說。
“沒
事了,你不是還要去老師那裡拿作業嗎?先去吧,不用等我了,我想安靜一會兒。”
“一個人?!”川原睜大眼睛,明顯很不讚同,但什麼話也沒說出來,回頭尋求小城的意見。
小城也搖了搖頭,兩個人隻能收拾了書包,又輕手輕腳地從後門離開了。
鬆本沒有繼續彈下一首,把琴譜翻了幾頁後,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
“我不是說了,不要再跟著我了嗎?”她平靜地開口,然後從鋼琴凳上站起,轉向門口。
黑影晃了晃,飛快地溜了,走廊裡都是男生們慌張逃竄的腳步聲。
隻有一個人還堅強地留了下來,從門邊上站出來,吞吞吐吐地說:“由子,大家隻是關心你……”
“怕我出事?”
鬆雪和丸井藏在講桌後,背對著她,無法看到她此時的表情,但能聽出來,她的聲音冷淡許多,沒有往日裡那麼客氣的意味。
也許是因為,這個時候並沒有多少人在場,在剩下那個忠實的追隨者麵前,鬆本由子終於放棄了那副完美的儀態,語氣疲憊,又有些不耐煩,說出口的話也更直接了當。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