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雪把手放在門上,沒有看到任何把手,或是機關。
它像是被堵死了一樣,毫無鬆動的痕跡。她摸索了一遍,沒有什麼發現,隻得重新轉向走廊的另一端,下定決心,邁出一步。
走廊並不長,很快就到了儘頭。
儘頭也有一道門,擋住了走廊的去路,兩邊刻著銀質浮雕,組成一個眼睛的形狀。兩旁的火炬隨著她的接近開始閃爍晃悠,然後,突然變成了純白色。
鬆雪伸手一推,門就開了,對麵依然是一片漆黑。
她走了進去,一睜眼,又看到了跡部和忍足。
他們依然坐在車裡,臉上的表情和之前沒什麼區彆,就好像她隻是短暫地做了個夢,或者眼前出現了一些幻覺……
但鬆雪本能地感覺,還是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怎麼了?”忍足注意到她古怪的臉色,合上手裡的書,笑著問,“無聊的話,要不這本借給你看?”
鬆雪低頭,看著熟悉的封麵《狼人遊戲》,隻覺得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她記憶錯亂了,還是
跡部他們失憶了?
鬆雪謹慎地看向跡部,受到了對方莫名其妙的回眸:“怎麼,反悔了?”
“反悔什麼了?”
“是你說立海高中待不下去了,想要轉學的。”跡部慵懶地靠在頭枕上,指尖在膝蓋上點了點,“車禍後遺症?記憶又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
鬆雪微微呆滯地點了點頭:“可能是吧。”
她想,大概、或許,自己可能是……穿越了?
*
鬆雪被他們送到了目的地,下車以後,大腦才重新開始運轉。
她抬起頭,深深地望著麵前的校門,心情十分複雜。
並盛高中部。
並盛……
這是她知道的那個並盛嗎?!
這個名字簡直不能再熟悉了。
鬆雪的目光從校門轉向旁邊一排頂著飛機頭發型的風紀委員,終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這的確是周刊少年JUMP裡的……漫畫世界。
很快,一個戴著眼鏡的女老師走過來,衝她微微一笑:“是鬆雪光同學嗎?我們已經收到通知了,校長讓我帶你去辦入學手續。”
她恍惚地跟著老師走進校門,心想跡部家的勢力還真是不可小覷。
並盛教務處的效率很高,轉眼間,鬆雪就被送到了二年級C班門口。C班的班主任熱情地給她介紹給全班同學,然後給她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
她剛坐下來,上課鈴聲就響了。
鬆雪到這時已經冷靜下來,默不作聲地拿起新發的課本,擺在桌麵上。
通過現有的線索分析,她剛才在“夢”裡穿過的那道門,大概就是“上司”(如果有這種東西存在的話)給他們這些覺醒的能力者頒發任務的地方。
而門前的火炬變成白光,就意味著……她接受了任務,然後穿過那道門,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方才的跡部和忍足,恐怕已經不是和她共同偵破綾小路一案的那兩人了。
那其他人呢?
她耐心地等到了下課鈴響,拿出手機,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屏幕同時亮起,顯示收到了一條簡訊。
“在新學校還好嗎?你突然一聲不吭地離開,也不接電話,柳生很擔心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以跟我說說嗎?”
署名是幸村精市。
鬆雪盯著這幾句話看了一會兒,
逐漸產生了一種猜測。她握住手機,又鬆開,嘗試著編輯了一條回複:“沒什麼事,我隻是接了個新案子。”
那邊似乎恍然大悟,很快發來:“好。我等你回來。”
……這語氣,簡直就像是等外出工作的丈夫回家的家庭主婦一樣。
該不會這個世界也還是前任的背景設定吧?!
她默默地收起了手機,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現實。
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一次的任務目標。
鬆雪環視一圈,很自然地從身邊開始了解。
她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斜後方的一張空桌椅上,座椅上沒人,桌麵也空空蕩蕩,在熱鬨的教室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和後桌聊了幾句,水到渠成地轉移了話題:“這個座位沒有人嗎?”
好像所有人都聽見了她的聲音,一時間,身邊的同學都轉頭看了過來,神情各異。
“哦,那個啊——”有人拖長了聲音。
“那是廢柴綱啦,好久沒來了,我都快把他忘了呢。”
“什麼啊,這種稱呼太沒禮貌了吧?”也有人發出質疑,“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
“怎麼不是?從國中起考試平均分就沒超過十八分,體育課墊底,連三層跳馬都跳不過去,哈,估計是太丟臉了,索性退學打工去了吧!”
“是啊是啊,當年他可是我們學校的名人呢!——當然是反麵教學案例,哈哈!”
一群人都哄笑起來。
嘰嘰喳喳的聲音中,也偶然插過幾句不太一樣的:“可是,我明明記得……奇怪了……”
“說什麼呢啦,他肯定是怕丟臉,不敢來學校而已。”
“我猜也是……”
“他不見了。”突然,有人冒出一句,旁邊的聲音不知不覺間消失了,大家都安靜下來。
鬆雪看向說話的那個女生。
位於鬆雪隔了兩排的斜前方,她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並沒有參與先前的閒話議論。
而她才說了一句,班上所有人的焦點都轉移過來,空氣裡的呼吸聲似乎也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少女有一頭金棕色的長發,五官小巧精致,本該明亮的眼睛此時卻蒙上了一層陰霾,微微空洞地望著某處。她再開口時,聲音也有些恍惚,語調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澤田綱吉……他失蹤了。”
少女含糊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茫然無措。
“就好像,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