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的暗殺部隊,瓦利亞嵐守——一位貝爾菲戈爾先生開始失去夢想。
大和撫子什麼的都是假的!
廚房裡哐哐鐺鐺地響著,伴隨著熱油飛濺,和偶爾的哇哇亂叫。
一片風卷殘雲,杯盤狼藉。
貝爾不禁陷入思考,自己為了避開那幾個煩人的隊友跑出來蹭飯,是不是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
“算了算了,”鬆雪及時止損,按住了沸騰的鍋蓋,對鶴姬搖了搖頭,“我們還是點外賣吧?”
“但是,咖喱才煮了一半……”鶴姬望著燉鍋,微微糾結。一方麵覺得浪費食材過意不去,另一方麵,她確實不想再折騰下去了。
一會兒是忘了煮沸後關火,一會兒是切胡蘿卜差點切到手,彆說什麼下廚天分,這根本就是天生的廚房殺手。
而遺憾的是,鬆雪也幫不上什麼忙——她從來沒有掌勺的經驗,對照著博客上的那些食譜研究了半天,囫圇吞棗地背下來。
但她還未來得及效仿,就發現鍋蓋砰地飛了出去,匆忙去搶救。
“抱歉抱歉,是我的錯——”鶴姬拿來抹布,手忙腳亂地去擦料理台上的水。
鬆雪抽空往外麵瞥了一眼,那位金發王子正謹慎地往門口緩慢移動,一臉警惕,身體微微緊繃,像是潛伏在黑夜中狩獵狀態的雪貂,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火災或是爆炸事故。
當他看到鬆雪麵無表情拿著菜刀作勢砍洋蔥時,更是震驚不已。
“你們這哪裡是做飯,分明……是在殺菜!”
一位玩刀愛好者發出了忍無可忍的譴責。
鬆雪自己也覺得不忍直視,但她不能忍受有人什麼都不乾,就在旁邊瞎嗶嗶,當機立斷退後兩步,把菜刀塞進殺手先生的手裡。
“您請。”她誠懇地說,“務必展示一下什麼是瓦利亞高品質的刀工。”
貝爾:“……”
這有什麼難的。
他哼哼唧唧,心中不屑,唰一下把菜刀奪過來,往手裡轉了個劍花、不,是刀花,看得鶴姬低呼一聲,睜大了眼睛:“啊,好厲害。為什麼你可以這麼熟練?”
“熟能生巧。”鬆雪小聲跟她說。
鶴姬大概是想象不到這個穿著黑風衣,裡麵還套著流行
的條紋休閒衫的年輕人竟然會是裡世界赫赫有名的“開膛手”。
聽鬆雪這麼說,還一本正經的,她隻會以為對方是哪家高級料理店裡出師的學徒,經驗豐富,不禁露出了敬佩的表情:“那就麻煩您了。”
貝爾頭也沒回。
“其實洋蔥不難切,”鬆雪沉默了一會兒,決定跟鶴姬解釋一下自己的躊躇不決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它是洋蔥嘛……”
“洋蔥怎麼了?”鶴姬還沒反應過來,那邊突然發出哢的一聲。
貝爾恰好鬆開手,一圈圈切得厚薄均勻的洋蔥片從他刀下滑出,齊齊整整地擺在一邊,鶴姬正欲驚歎,就看他匆匆扔了菜刀,抬起胳膊往臉上胡亂地摸。
“等、等等這是什麼化學武器,眼睛都……什麼都看不見了!”
“……”
鶴姬恍然:“對喔,這可是洋蔥誒!”
鬆雪也震驚:“什麼,原來你還有眼睛?”
——“喂啊!”
……
隔壁,獄寺從購物袋裡拿出了便當盒,聽到隱約的咆哮聲,微微疑惑,皺眉心想。
怎麼感覺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混蛋的聲音?
錯覺吧。
*
最後,他們還是點了外賣。
咖喱飯沒做成,但樓下小店的咖喱套餐還是很美味的。
鬆雪幫鶴姬收拾完廚房的殘局,將浪費的食物收到飯盒裡,準備走的時候幫她一並倒了。
“不好意思,最後還是弄成一團糟了……”鶴姬送她到門口,深感歉意。
“不,本來就是我們來打擾了。你今天應該好好休息的,那麼,明天學校見?”
鬆雪跟她告彆,突然又想起什麼,按住門把手,壓低聲音,飛快地補充一句:“小鶴,你一個人住的話,平時多小心一點,特彆是晚上,儘量彆外出,免得遇到壞人。”
她愣了下,點點頭:“啊,好。”
鬆雪關上門,轉身走向樓道,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頭頂的燈隨著腳步聲亮起,然後照亮了靠在牆邊的身影。
貝爾等得略微煩躁,直到翻出手機,看到澤田雪發來的問候簡訊,才稍稍平靜下來。
“辛苦你了。”鬆雪真誠地說,“尊貴的殺手大人不得不把時間花在我們這些小人物身上,一定覺得很不爽吧?”
“任務
需要。”他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忍不住又跟了一句質疑:“你真的是偵探嗎?”
鬆雪比他落後幾步,提起手裡的垃圾袋晃了晃。
“注意觀察,華生。”她語重心長道,“你不是專業的暗殺者麼,觀察力應該很不錯吧?”
“那又怎麼了?”貝爾微微警惕。
“我知道你不會把這些人放在眼裡,但是,我們在前田鶴姬的家裡待了兩個多小時,”鬆雪頓了頓,斟酌著用詞,以免激怒這個孩子氣的家夥,“這期間……你就沒發現什麼嗎?”
當然不會一無所獲。
但貝爾並不覺得前田鶴姬這個人有什麼重要性,撇了撇嘴說:“笨拙,反應遲鈍。還有,家裡的東西也太亂了,還是女人呢。切,也不過如此。”
不過,當他被洋蔥的辣味糊了眼睛的時候,對方第一時間用水打濕毛巾遞給他,又噓寒問暖,總算是和外國人眼中標簽化的溫柔“大和撫子”形象有那麼一點接近了。
就是太無能,和澤田雪比起來還是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