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長彆衝動啊!”
草壁一個箭步衝上來,勇敢地擋在了雲雀麵前。
雲雀:“……”
他翻了個白眼,反問:“衝動什麼?”
草壁訕訕地放下手,抓了抓頭發:“呃,我以為您……”
鬆雪趁這機會,從草壁身後挪到獄寺左手邊,打算替他分擔一些重量。
獄寺固執地沒有鬆手。
她隻得問:“剛才看你不太舒服,已經沒事了嗎?”
銀發少年搖了搖頭,動作還有些僵硬,將手掌墊在了鶴姬的腦後,又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他麵色一沉,聲音微微地發慌:“她怎麼——”
鬆雪飛快地蹲下來,伸手按在鶴姬的脖頸邊,愣了下才說:“綱吉君可能已經回去了。”
“……誒?”
果然是他。
得到了證實,六道骸扯了扯嘴角,牽動了臉上的傷,眉毛抽搐得更厲害了。
“該怎麼說呢,這可真是……”
他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心情複雜之深,前所未有。而另外兩個人,此時也表現出了驚人的默契與認同,被無形的沉默籠罩在身上,表情空洞。
十分尷尬。
巴不得當場挖個洞把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全部鯊了埋屍,以絕後患。
隻有鬆雪光,全程作為局外人,還能泰然自若,當做沒看到他們幾個人微妙的反應,示意獄寺先鬆開手,將死氣沉沉的“人偶”放回到地上。
“這個身體原本就撐不了多久。”她簡單地解釋道,好讓嵐守心安一些,“彩虹之子灌入火炎,強行為她續了一段時間。但這兩天,綱吉君反複消耗、使用火炎的力量,應該是到極限了……”
獄寺呆呆地抬起頭,神情茫然,嘴唇一張一合,乾澀地發聲:“那,十代目呢?”
久違的稱呼重新從舌尖上發出,令他下意識地肩膀一抖,眉頭深深地皺起來,飽含痛苦,無意識地捏緊了拳頭,按在地上,關節發白。
“不必自責。”鬆雪站起身來,拍了拍褲腿膝蓋上的灰,好言安慰,“澤田一樹的影響力是強製的,哪怕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幻術師也逃不過——”
她說著,眼神輕飄飄地掠過六道骸,希望他不要太惱羞成怒,即日起就要動手將
黑手黨趕儘殺絕。
“而且長得越好看的人越容易被當做他們的目標——”
說到這裡,鬆雪又隱晦地看向雲雀那一張冷峻的臉。
“要不是彩虹之子先一步離開,現在可能會更糟糕。”最後,她總結道。
“……”
回應她的,是長久的死寂。
鬆雪趁著他們心不在焉,悄悄起身離開。
她跟旁邊的草壁的人點頭示意,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撥出了個電話。
“跡部君嗎,非常感謝這段時間的幫助。”
“——哈?”
跡部有些莫名其妙,除了找人給她辦理轉學手續,他也沒有做什麼吧?
她繼續說:“唔,不知道你能否再幫個忙呢?”
他警覺心很高,聽她用這種語氣開口,就下意識地覺得不是什麼好事:“什麼?”
“找人安排一下,提供一個車禍偽造失憶服務之類的,怎麼樣?”鬆雪光煞有介事,“我覺得以後一定會生意興隆的!”
跡部:“……”
跡部說:“你這個偵探的業務範圍為免也太廣了吧。”
鬆雪也歎氣:“沒辦法啊,我就是這麼貼心的人。正所謂,送佛送到西?”
掛了電話,她又給貝爾菲戈爾發了一條簡訊:“跟你家的雲守說一聲,案子我已經破了,如果想知道答案的話,在下午四點,到並盛中學的一樓中庭來。”
“你還沒死?!”對麵回得很快,似乎驚訝極了,語氣也非常惡劣。
鬆雪沒有在意,猜測他們那邊正為了澤田雪的受傷而焦頭爛額,也不知道XANXUS又一次在澤田家裡吃了虧,心情如何。
若是他也跟著發脾氣,瓦利亞這群人就遭殃了。
“對了,請轉告她,讓她一個人來,否則。如果發生任何情況,後果自負。”
“……喂!什麼意思,話能不能說清楚一點?你是在威脅我們嗎?”
澤田雪一定有數。
她沒有再理會,關掉對話框,退回到主頁上。
鬆雪繼續翻通訊錄。她沒存澤田一樹的號碼,也沒來得及跟獄寺他們問,不過正好,她打算去見他。
以防萬一,她向尤尼詢問了一下意見。
“我打算把他們兩個人約到一塊,節約時間,一起解決。”鬆雪說出自己的想法,頓了頓,“會
不會有點冒險?”
尤尼在電話那頭沉吟片刻:“嗯,很大膽,一般人可能都不會這麼做。”
“隻要你沒有預知到什麼壞事,那就好。”鬆雪歎氣,惋惜地說,“畢竟,我沒法看到自己的未來。”
尤尼說,綱吉在他那邊,有裡包恩照看,很快就能恢複了。
雖然大家經常會忽略,她補充,但其實他也是晴屬性的喔!
鬆雪深以為然:“那我就放心了。等我解決完這兩個人,就去找他。”
她沒有打算等綱吉醒來。
人們總是想看打臉逆襲的爽文套路,主角浴血歸來,虐渣複仇,出一口惡氣。
但所有人都知道,綱吉不是這種人。
他會打敗視為敵人的對象,但不可能對他們下死手——唯一一次破例,那是十年後對白蘭的那場決戰,發生在無數個平行世界的災難後,性質惡劣至極,他不死不足以平息眾怒,更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他硬不下心來,情有可原。
但鬆雪可以。狼人和神職能力者本來就是互為對立關係,你死我亡。
她想,自己總要去適應這種身份和責任的。
*
鬆雪抬起頭,再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門牌。
彭格列家族派出的幻術師已經悄然行動,將所有的損失用假象覆蓋起來。隔著院牆,還能聽到一如既往的說笑聲。
她按下門鈴,澤田奈奈溫柔的笑臉出現在視線中。越過她的肩膀,能看到院子裡的碧洋琪在曬太陽,旁邊的躺椅上還有一個呼呼大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