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道門,門內濃煙繚繞,門外寂靜無聲。
被大家找過來時,鬆雪正坐在地上,揉著肩膀,出神地望著燃燒的莊園,而她身旁,香取真三郎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無人理會。至於另一位……
白馬的目光轉過去,微微一驚,忙靠過來,俯身彎腰:“工藤君這是,怎麼了?”
少年麵色酡紅,汗流浹背,搖搖晃晃倚著樹乾,下意識想擺手說沒事,但還未說出口,便猛然攥緊胸口,一聲輕呼。
鬆雪回過神來,正看到服部平次衝上來,搶在白馬身前,讓好友靠在自己的肩上:“喂,工藤,還撐得住嗎?”
“應該不要緊,”她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對另外幾人解釋,“工藤君方才為了尋找寶石在水裡泡了很久,可能是感冒了……”
方才快鬥去假扮香取,而“工藤新一”不見蹤影的時候,對外的解釋就是說他獨自去搜尋寶石線索了。
鬆雪覺得自己真是太貼心了,居然主動幫他們圓回來了。
“感冒?”白馬疑惑,伸手探向工藤新一滾燙的額頭,隨即憂慮地皺起眉頭,“早知道剛才就應該讓醫生多開一點藥備用——對了,那位小朋友呢?”
正說著,他想起另一位病患,忙扭頭張望。
平次微微尷尬,支支吾吾:“那個小鬼嘛……”
“剛才情況緊急,他被怪盜基德救出去了。”鬆雪毫不猶豫地說,“哦對了,他沒搶走寶石——在這裡。”
她從口袋裡取出“天空之淚”,順手交給了白馬。後者拾起寶石仔細打量,下意識地搓了搓指尖:“怎麼這麼黏?”
“嗯,工藤君說是在水下找到的。”鬆雪麵不改色,“可能是沾了池塘裡的淤泥吧。”
見白馬探不再追究,服部平次悄悄鬆了口氣,扶著新一站起來。
鬆雪站起身,慢悠悠地走開了,隱約感覺身後一道目光靜靜地看著自己。她沒有回頭,故作淡定地走到跡部身邊。
他皺眉打量著她的臉,勉為其難掏出一張手帕,遞了過來。
“喏,擦一下吧。”
“……謝謝。”
從火場裡跑出來,鬆雪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此時肯定灰頭土臉,慘不忍睹。
她胡亂地抹掉臉上的灰,正要說什麼,卻被跡部搶先了。
他隨意地看向身後那幾人,眼神倒映著火光,灼灼如炬:“你信賴的那位偵探先生,好像跟剛才不太一樣。”
“工藤君嗎,”鬆雪若無其事地問,“哪裡不一樣?”
跡部收回目光,表情略顯古怪,慢吞吞道:“也不很明顯,比起先前誌得意滿的精神氣質……不,其實還是很自大。”
“那叫自信。”她適時地糾正。
他不作理會,繼續說:“不過,現在的工藤新一看起來更……感覺更脆弱一些。”
“哦,可能因為他著涼感冒了。”鬆雪說。
她想,跡部說的已經很委婉了。要是她,大概會聯想到林黛玉,雖然一臉病態,卻有一種格外震懾的美感。
“……”跡部說,“你說出來了。”
鬆雪:“啊,哦。總之就是,現在很流行這一款人設嘛。如果一部,或是漫畫裡的男主想要擁有足夠人氣,那最好同時要具備‘美強慘’的特質,才能暴風吸粉。你懂我的意思把?”
“……”
不是很想懂。
跡部抽了抽嘴角:“是這樣嗎?”
他仍然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她臉上停頓片刻,又轉過去。
那邊,新一被另外兩人扶著走了幾步,勉強站穩了。他一邊深呼吸,按著心口,咬住下唇忍了一會兒,才對他們搖了搖頭:“沒那麼嚴重,我可以自己走。”
服部平次對他知根知底,稍微想象一下就知道APTX4869的副作用有多大。一個人在相當短的時間內重新經曆發育期間的全部生長痛,如同骨骼、肌肉全部融化再被鍛造一般,他看著都覺得痛死了。
白馬探也很嚴肅,很關切地說:“彆逞強,你身體這麼燙,肯定發燒了。來得這麼劇烈,可能是病毒性感冒,光靠自己撐是不行的,等上了船,我去找船醫過來給你看看。”
鬆雪遠遠看著他們,心裡也為新一隱隱擔憂著。
剛才情況緊急,他肯定沒聽自己的話,直接去了酒窖。香取先生收藏極多,總會有那麼幾瓶中國酒,而“白乾”對於A藥受害者的作用……
她突然有些懷疑,這家夥不會是故意把自己弄感冒的吧?
“咳咳。”
跡部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扯回了現實,她看過去,見他一臉深意,“你不會是,特彆喜歡這種類型的吧?”
“……啊?”
跡部反問:“難道不是?前幾天在並盛中學時,你不還留宿彆人家裡,整晚照顧——”
“等等,等等,你怎麼知道的?”鬆雪微微混亂,立刻喊停。
他漫不經心地說,那天接她離開時,遇到的那少年也是大病初愈的模樣,聲音溫和又柔軟……
“您觀察得挺細致。”鬆雪表情有些微妙,鎮定自若地說,“唉,怎麼說呢,我喜歡男生很正常啊,但是跡部君你……對彆的男人還這麼注意細節,莫非?”
跡部:“……打住!”
鬆雪回以一笑,聳了聳肩:“再說了,女生都喜歡溫柔的類型。就像你們男的,都喜歡——”
她突然舉棋不定,猶猶豫豫地說:“胸大的?”
服部平次扶著新一的肩膀,從他們身邊經過,突然一個趔趄。
他回過頭來,震驚地看向鬆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