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一摸口袋,就找到了熟悉的手感,連忙開機,果然收到了一堆郵件提醒。
有點頭疼。
鬆雪回避地越過一條條信息,點開了赫爾希的郵件。
他果然知道葉梓的計劃,並沒有表示過多的擔心和問候,簡潔明了地交代了她的行李去向——世良幫她收拾好裝進行李箱,最後交給了幸村讓他代為看管。
最後,他匆匆寫道:“剩下的事,等你回來了再跟他們解釋吧。”
隔著屏幕,鬆雪仿佛能看到這位北歐青年被少年們圍追堵截,不得不驚慌失措、瘋狂逃跑的畫麵……
她撥了撥畫麵,回到通訊錄首頁,點開了群發功能:
“大家好,我已經回到米花町2丁目的伽利略公寓了。沒死沒受傷,不用擔心,無需掛念。其他事等我睡醒了再說。”
說是這麼說,關掉頁麵的下一秒,鬆雪立刻給柯南打電話:“柯南君,你現在和安室先生在一起嗎?還有沒有彆人在?”
“……嗯,他在醫院。風見先生來了以後,讓其他人先回去了。”對麵壓低了聲音,一邊打著哈欠,充滿了困意,還很疑惑,“我剛收到你的郵件——”
“我現在去找你們。”
安室透身份特殊,他們不希望引人注目,所以把想要留下守夜的園子等人勸了回去。
然而這對柯南來說依舊不算什麼。
他很輕鬆地突破了幾位公安的防線,溜回了病房。
蘭身經百戰,經驗豐富,敏銳地回頭一看,果然如此。她下意識地想叫住他,但轉念一想,這裡都是公安警察在,也就放下心來,被園子拉走了。
說實話,柯南其實並不那麼放心安室以外的公安警察。
其他警察也是……
他在鬆雪麵前隱晦地暗示了這一點,得到她深有同感的點頭:“官方人員總是容易出點岔子。”
要是全世界的官方都無比靠
譜,也輪不到犯罪集團的人在外麵蹦躂了。自然,也不會湧現出群英璀璨、百花齊放的各種推理了。
“找個地方說話。”柯南用口型說著,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回頭看了看病床,拉著鬆雪走出去了。
“取出子彈的手術很順利,不過因為失血過多,一直昏迷,到現在還沒有醒。”他頓了頓,微微後怕地歎氣,“就算是安室先生這麼強大的人,也不可能恢複得這麼快……不過,你沒事就太好了。”
他們來到走廊,鬆雪來時注意過,附近都有人看守,也沒有特地走遠,就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不幸中的萬幸,”她開始解釋來龍去脈——“酒廠裡有我們自己人。”
在這個臥底遍地走的世界,她覺得這樣的說法比較容易讓人理解並接受。
事實證明,她想得沒錯。
柯南愣了一下,很快將“酒廠”等同於“黑衣組織”,反應過來:“你是說,你的同伴?”
“嗯,”鬆雪也豎起食指,壓低聲音道,“不過要保密,具體身份我不能跟你透露。他有自己的行動計劃和聯絡人,如果你們知道了,反而會惹麻煩。”
他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沒有追問下去,而是順勢轉移了話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赫爾希也是吧?我看到他在現場,就覺得奇怪……”
“哦,他不一樣,沒什麼戰力的。”鬆雪隨意地擺了擺手,突然又有些猶豫,“非要說的話,他屬於後勤?”
柯南微微迷惑地歪頭:“可是,不是他救了安室先生的嗎?”
到底是救他還是害他,現在還不能下定論呢……
鬆雪沉痛地想道,緩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唉,一言難儘。等當事人醒來以後,我再給你解釋吧。”
*
天亮時,鬆雪意識到自己趴在床邊睡著了,床上的金發男人伸手揉了揉小少年的頭發,對她微微一笑。
“回來了?辛苦你們了。”他放鬆下來,卻仍然有些自責,“幸好你沒事,不然我……”
鬆雪立刻坐直了,脊背流過一道微微悚然的電流。這時候她十分能理解赫爾希對社交的恐懼了。
她微微慚愧地低下頭:“其實要不是因為我,
安室先生也不會陷入危險。真的很抱歉。”
“這不怪你。”安室皺眉,搖了搖頭,“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們本來就應該做好應對各種意外的萬全準備,所以還是我們警方的工作疏忽。”
真的……太尷尬了。
要是關係熟一點,鬆雪大可以睜眼說瞎話,輕鬆地把鍋推到赫爾希身上:
都怪他!因為他不喜歡在公共餐廳吃飯,才選擇打包帶回彆墅。不然當時他們直接去酒店大堂和大家會合,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但是在嚴肅的安室麵前,她實在說不出這種玩笑話。
其實鬆雪也能理解對方的心情。讓無辜群眾卷入到事件中成為人質,無論有沒有受傷,都屬於他們的失職。
但畢竟是酒廠這樣特殊的反派,普通警察在他們麵前落了下風也很正常,這是一個屬於偵探的世界。
而偵探的義務,就是捉拿凶手,追查真相,讓正義永不遲到。
儘管每個人都說,預言家這個身份很危險。但她想,就算有一天,自己因此走到了死路上,無論是誰都來不及伸出援手,那也理應如此。
葉梓的話清楚地提醒了鬆雪,在她之前,還有無數個預言家。而如今,輪到了自己。
如果這是預言家的宿命,她覺得沒什麼好怕的。
鬆雪硬著頭皮和儘職的公安先生在責任方的問題上糾纏了半天,直到柯南也打著哈欠醒來,揉著眼睛問:“我是不是睡過頭了?”
他睡眼惺忪地跳下椅子,撥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
看這光線的投射角度,鬆雪立刻意識到,這絕對不是“剛剛天亮”的早上,起碼已經快中午了……
她走了一會神,回過頭,發現安室依然很不讚同地看著自己,耐心地說:“既然得救了,就在家裡好好休息,沒必要特地來醫院……”
“是白乾的事情。”她當機立斷,搶在他之前說完。
安室一怔,眼神微沉。
柯南也立刻轉了過來,推了推歪歪扭扭的眼鏡框:“你知道白乾的下落?”
“不,我是說,如何解決他和安室先生之間的——”
鬆雪餘光瞥見當事人表情一僵,也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感情’問題。”
柯南:“??”
……
將解
決方案交給安室,鬆雪一身輕鬆地離開了醫院。
說是解決方案,其實是赫爾希交給她的,從自己珍愛的筆記本裡撕下來的那一頁紙。
他在line上千叮萬囑,一定要在合適的時候燒掉——早一步,白乾回過神來,可能將安室的身份告訴組織,那麼他就暴露了;晚一步,他要是不小心被組織或是警方的人乾掉了,那安室也得跟著……
呃,“殉情”了。
身旁,柯南托著下巴,還在回味。
“可能是我的觀念太保守了。”他的表情深沉、震撼,還有一點茫然,交織在一起,五彩斑斕,十分複雜,“我竟然還沒想過有這種操作!”
“……是吧。”
柯南沉默了一會兒,說:“赫爾希先生還是很厲害的,情急之下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如果是我,可能除了撲上去擋槍,也想不到彆的了。”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深深的敬佩之情,絲毫不摻假:“果然,我們還是對這個世界的人多一點包容性。”
不不,你們還是不要輕易產生這種想法比較好。
鬆雪平移著挪開了目光,望向遠處。
陽光從林間小道的對麵透過來,映出幾個熟悉的身影輪廓。
她停下了腳步,表情也變得沉痛起來:“該和你告彆了,柯南君。有緣我們下個世界再見。”
“……啊?”
鬆雪決定先發製人。
她搶在幸村他們開口之前,立刻表示懺悔:“對不起,我差點害了你。”
幸村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迷茫。
“我?”
“還有另外一位……”鬆雪張望了一下,在人群中並沒有看到另一位小黃漫裡的當事人,頓時滿意地鬆了口氣,“哦,你們還是不要知道是誰比較好。”
然後,真田、柳生,一群人也都跟著茫然,而鬆雪扔下一句話就飛一般地跑了。
“她跑這麼快做什麼?”丸井文太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奇怪道,“行李還沒給她呢。”
“她說,她要回神奈川,去燒掉……罪證?”幸村一頭霧水地說,“我不太明白。”
“雖然但是,我覺得重點不應該是,鬆雪被犯人抓走以後,又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嗎?”柳打破了沉默。
“總覺得好神秘啊。”切原擺出沉思的姿勢,“
我為什麼覺得我們好像不在一個世界呢?”
“自從綾小路……”丸井說到一半,又閉上了嘴。
這時,真田突然開口,意有所指:“另一個世界的人來了。”
眾人看向落在後麵的小少年。
被幾雙犀利的眼睛齊刷刷盯著,柯南也不由微微冒了冷汗。
他有點鬱悶。
為什麼解釋來龍去脈的任務最後還是要落到自己頭上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開完結篇,是比較輕鬆的戀愛走向(?
咳,就是乙女世界,主要是兄弟戰爭和魔鬼戀人w
(雖然之前說想寫彈丸,但嚴重爆字數,所以現在來不及寫了,打算加在番外裡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