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卷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呢。
鬆雪不禁陷入思索。
名義上他是逆卷家的長子,但實際上,她怎麼看都更像是逆卷憐司在為家裡的事操心,上到管束不安分的弟弟,下到家務承包……咳,扯遠了。
倒是沒想到,他在兄弟的心目中還有這麼“崇高”的地位。
在吸血鬼家族裡,果然還是更追捧力量嗎?
她又打量著逆卷昴。
銀發紅眼的叛逆少年此時無精打采地靠在棺材邊坐著,左手作勢握拳,抵在木板上,根據鬆雪對棺材板的目測,和房間裡其他被破壞的家具痕跡來判斷,它應該承受不住主人的一錘。
這家夥確實是個破壞分子。
再想想逆卷修那副貴氣的校園王子形象,真的……有些難以想象呢。
鬆雪拍了拍逆卷昴的肩膀以示安撫:“打不過就算啦,沒必要逞能。暴力隻是一種手段而已,我們可以再想想彆的辦法。”
她很自然地用上了“我們”的說法,好像已經把他納入自己的戰線上了。少年的睫毛一顫,下意識地抬眼朝她看來。
鬆雪向他微微一笑:“好歹是你家,總不能讓你們把家拆了吧?”
她其實有點遺憾。
雖說暴力手段不值得推崇,但勝在簡單方便。既然這一條路行不通,那隻能——
“你可以色……誘他。”逆卷昴想了半天,麵無表情地擠出了這樣一句話。
“……”
對不起,你剛才說了什麼?
鬆雪微微睜大眼睛,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眉心一跳,表情迅速變得深沉。
“你的意思是,既然修君是最難解決的人,不如先從他這裡下手……然後你就可以帶著我逃跑?”
銀發少年緩緩地、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沉默了兩秒,也緩緩地抬手,揪住了他的衣領。
“誘……”她深吸一口氣,“你個大頭鬼啦!——不是我說,解決問題,就隻能打感情牌嗎,就一定得當愛情騙子嗎?這和強煎犯又有什麼區彆!”
“……啊。”
逆卷昴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解。
鬆雪舒氣,鬆開手,歉意地幫他把扯亂的衣領又整理好——雖說他本來穿得也不怎麼整齊,外套下麵居然還
是V領,被她一拉一扯,幾乎走光了徹底。
“唉,讓我這種毫無戀愛經驗的人來跟同樣毫無經驗的你解釋,實在是說不清。”她語重心長地搖著頭說。
儘管他似乎曾經從父母的失敗經驗中學到了點什麼,也依然是個純情的小雛鳥,哦不,蝙蝠。
居然會覺得她懂得怎麼瑟誘彆人!他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對她是有什麼誤解?!
鬆雪讓自己冷靜下來:“唉,總之,我覺得修君是個聰明人,不會被我騙到的。”
好像,說的也是?
逆卷昴又沉默了。
鬆雪自作主張將他的沉默理解為“鼓起勇氣提出一個很羞恥的建議結果被否定後的害羞”,並不在意,收回手抱在胸前,環著膝蓋。
她仰頭看向窗外,發了一會兒呆。
月亮升得更高了,越過雲層,掛在天空的正上方,圍繞著的那一圈紅暈也更加明顯。
她抓起手機,上麵顯示的是東京時間,下午五點二十多分。據她從朝日奈棗的公寓失蹤過去快八個小時了。
似乎是察覺到她沉默中隱隱流露的焦慮,逆卷昴鬆開了緊握的拳頭,悄悄地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鬆雪扭頭,對上那雙情緒複雜的紅眸。
“你在關心我嗎?”
昴不自在地避開了目光,很含糊地應了一聲。
“那再幫我個忙吧。”鬆雪說。
“……唔?”
“吃完牛扒後沒怎麼喝水,我渴了,”她頓了頓,“想喝快樂肥宅水,你們這裡有嗎?”
逆卷昴:“……有。”
還真有!
她驚訝地看著他利索地撐起手臂站起來,也跟著起身,因為腿腳微微發麻,不得不被他拉了一把,才站穩。
“既然你們能像人類一樣吃吃喝喝,上課考試,睡覺,還能和彆人睡覺生小孩,那到底……為什麼被稱為吸血鬼啊?”
鬆雪終於將壓在心底許久的問題拋了出來。
“你們,和我們到底有什麼區彆,不能好好自由戀愛,非得和人玩禁忌強製小黑屋py?”
“……”
逆卷昴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人生……不,鬼生道理。
但很快,他麵前的少女又笑了起來,唇角彎彎的,露出了非常柔和的表情,抬起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
開個玩笑,放鬆一下,想要和這種設定較真那就是我輸了。”
……
逆卷昴下樓去找可樂,鬆雪原本打算留在他房間裡等,但看了看身邊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的家具,連個能坐的地方都沒有。
她放棄了,打算回去看看逆卷綾人醒來沒有。
鬆雪走到一半,身後吹起一陣妖風,緊鎖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一條縫,鬼鬼祟祟的黑影晃了晃,轉眼間就把她拖了進去。
噓——
她知道這屋子裡不會有其他人在,雖然嚇了一跳,但也沒有特彆害怕,很快發覺自己被人按在牆上,嘴唇抵著一根食指。
房間裡隻點了一根蠟燭,幽暗的光搖曳著,逐漸描繪出襲擊者的身影輪廓。
鬆雪眨了一下眼睛,發出一個單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