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遇險 有難同當共沉淪。(1 / 2)

偽造上神 落日薔薇 8580 字 4個月前

被男女私情影響?

她是那樣公私不分的人嗎?

林風致挑眉斜了祁懷舟一眼, 眼中波光瀲瀲如同盛著星河,在嗔怒的時候愈發明亮,透著不自知的風情, 從眼角眉梢逸出。

祁懷舟抿唇微笑,眼角有些上揚, 與平日那笑不及眼的模樣不大一樣。

兩人湊得頗近,不自覺壓低聲音說話的樣子,倒好似在背著瀑布前的人在商量著什麼壞主意。

“但你不覺得要得狠了些?他們能同意?”他問她。

林風致歪頭繼續壞笑:“如果隻想讓五華山破財消災,我們當然不能要得太狠, 要得狠了人家不乾,可這次的罪魁禍首又不單隻五華山一家,還有明昭、天玄兩大宗與其他六個小門派, 五華山獨自背了鍋, 你猜他們甘願不甘願?”

祁懷舟被她一點,眼角更加上揚,道了句:“果然是隻精明的小狐狸。”

道理再簡單不過,明明是九宗共同出的手,最後承擔罵名卻隻有五華山, 五華山孫千風心裡如何不怨?可他又不能把其他幾宗供出來,自然有苦難言, 有氣難出。

林風致要的那些東西,如果讓五華山獨自承擔自然有點狠,但她要的東西裡,離火石是五華山的特產, 天榴果出自明昭閣,清焰草長在天玄宗,剩下的三千靈石, 讓六個小門派分攤一下並不算多。五華山本來就不甘願隻有自家倒黴遭了罪,這下還不逮到機會讓其他幾家都出出血,他們心理也能平衡點。

如此一來,這些賠償五華山自然會出麵應下,然後暗中再找其他宗索要。

人之常情罷了,本來就是九宗聯手,自然要有難同當共沉淪。

對昆虛來說,能拿到一大筆賠償不說,還能借著這件事向外界透露一個重要訊息——那些東西產自哪裡大家心中都有數,懂得都懂,自然明白不止五華山一家覬覦昆虛,不需要明言,大家自然會把目光集中在這幾個宗門,他們再想耍什麼陰招就得掂量掂量局勢了。

什麼,你說其他宗不同意怎麼辦?不同意他們自己鬨去,最好鬨成內訌不攻自破,對昆虛宗更是百利而無一害。

如此一來無需撕破臉麵,昆虛可以兵不刃血拿到好處,一舉數得,讓他們個個有苦說不出。

麵對祁懷舟的“誇獎”,林風致回他一個假笑:“過獎了!我不精明點,怎配和您這個老狐狸站在這裡?”

祁懷舟沒有反駁,含笑收下她的嘲諷。

“行了,辦法我替你們想好了,出麵的事就不需要找我了吧?”她又看了眼外麵的封默,開口道。

她和封默有私交,和五華山可一點關係沒有,不需要手下留情,該怎樣就怎樣。

“還有,攘外必先安內,如果宗門之中有意圖不軌者,還是先將這個人揪出來才好。”見他點頭,林風致又道。

“你覺得會是何人?”祁懷舟問她意見。

林風致不答,隻盯著他道:“我覺得不重要,其實你早就有答案了。從你設計讓我出現在象鼻山起,你就已經猜到是什麼人,你當時真正要抓的,應該不是盜獵者,而是那個藏在賣靈獸的弟子背後的人,可惜……被我突然結丹給破壞了計劃。對嗎?”

天羲湖上,他應該還有彆的話要對她說,可她受鯤丹影響突然結丹,導致他不得不在天羲山給她護法三個月,計劃趕不上變化。那個出賣宗門將盜獵靈獸的弟子,就在那天暴斃於悲海牢中。

趙睿霖遞交過一份宗門弟子名錄給她,那份名錄上清楚記載了每個弟子的信息,包括入門時間,司職山峰,以及生卒。雷劫之下並無人員傷亡,但這三個月來卻有一個弟子死亡,死亡原因不詳。

她去查了那個弟子的身份,發現就是當日抓捕盜獵者時抓獲的小弟子。

從那時起,她就有所警惕,昆虛宗門之內必定出了問題。

祁懷舟神情未改,依舊微笑著,隻是眼角已不再上揚。

瀑布外的趙睿霖和封默幾時離開的,林風致全然不知,她現在的心思隻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可能,宗門的雷劫也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應該早就知道引靈陣的存在,但你想要引出那幾個宗門,也想藉此讓那人曝露,所以你默許了引靈陣的存在。”林風致徐徐回道。

她了解過,十方古陣乃是昆虛宗護宗大陣,除了護宗長老及以上之外,沒有人能夠窺其奧妙,那人要想知道如何利用十方陣來反噬昆虛,必定是他們中間有人以某種不為人知的方式將這些告訴那人,為的……是引蛇出洞。

“仙君,我知道你捉賊心切,但這樣的方式,代價是不是有些大了?”林風致又反問道。

祁懷舟輕歎一聲,臉上並沒被窺破秘密的窘迫和惱怒,反衝她露出讚許目光:“那人是秋月明撿回宗門的,二人感情甚篤。她寧願自欺欺人也不相信那人會做出危害宗門之事,我隻能證明給她看,否則的話……”

他頓了頓,露出危險的目光:“他現在已經死了,哪需要如此麻煩?”

“……”林風致一怔。

他這話,是暗指他完全可以直接殺了那人的意思?以及,他這是承認了她剛說的那些?

若果真如此,祁懷舟此人…… 太可怕了。

“好了,這些事交給我,你去忙你的吧,”祁懷舟拍拍她的肩,笑得一派光風霽月。

林風致閉上嘴,匆匆點點頭,摸出張傳送符掐碎 ,一溜煙跑了。

————

林風致回到天柔洞時,小啾和曾玄都在等她。離淩少歌到昆虛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這兩人是來幫她學習如何假扮秋月明的,畢竟在昆虛裡,小啾跟隨秋月明的時間最久,而曾玄則是傳授過秋月明功法的人,也算她半個老師。

時間一點點流逝,林風致按著小啾的描述與宗門內留下的秋月明影象揣摩練習了兩天,又在曾玄指導下熟悉起秋月明所擅長的術法與兵器,哪怕她現在無法掌握,也得練出個架子來,起碼在掐訣擺樣子的時候不會露餡,至於其它的,就交給各種符籙法寶的輔助吧。

就這般轉眼過了兩天時間,宗門事務沒來煩她,祁懷舟也沒來找她,她也不知道封默見不著秋月明,和祁懷舟談得到底如何。

模仿彆人的神態說話以及日常習慣是件比宗門事務更煩人的事,林風致忍不住,趁小啾不察之時窺空溜出了天柔山。

思來想去,她掠向藏兵處,準備找秦悅談談那批被煉廢的赤明石,讓他們找人先運到天柔洞。

她腳下踩的千演神劍速度很快,雖然還無法像祁懷舟那樣將千演神兵化成飛舟來去自如,但化成飛劍來用她還是可以辦到的,畢竟已經結丹,修為與築基期不可同日而語,許多以前無法領悟的東西,現在似乎能輕巧上手。

目的地轉眼間就到,她收劍落地,站在藏兵處外。

藏兵處很大,主建築藏兵殿以黑石圍建而成,不遠處蓋著露天的鑄劍坊,再遠一點是兩個巨大的熔煉爐,爐上黑煙滾滾升起,四周建有運送礦石專用的礦道,各種石頭雜亂灑落地麵,一切都顯得粗獷原始。

林風致拭拭額頭冒出的汗珠,許是因為有熔爐的關係,藏兵處比其他山熱上許多。

她放眼四顧,看到藏兵殿西側地麵上堆放著山一樣的焦黑色礦石,看上去就像被煉廢的赤明石,她三兩步掠到那批礦石前,剛要伸手揀石查看,便聽到陣腳步聲響起,她抬眼望去,隻見不遠處走出三個修士。

他們身上都穿著藏兵處灰樸樸的衣裳,看起來是藏兵處的弟子,境界不高,兩個築基前期,一個還在煉氣期。

眼下這三人神情均有些悲傷,站在中間那個煉氣期的小弟子背著包裹,強顏歡笑道:“兩位師兄彆送了,如今你們肩上事多,回去吧,免得師父又罵人。出山門的路我認得,我自己能走。”

另外兩個弟子其中一人狠狠攬住他的肩膀,眼眸通紅,另一人則掏出個瓷瓶遞給他,道:“你彆怨師父,這麼大批赤明礦被廢,他需要給宗門一個交代。將你逐出師門,他心裡也不好受,這瓶藥是他讓我交給你的,能治你身上的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