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呂家全死定了。”
天幕說的呂雉大封呂家,沒有引發劉邦多少反感,畢竟,這不隻是呂雉和劉氏皇室的矛盾,還有中央與地方,要知道,如今天下五十四個郡,中央能夠直轄的,隻有十五個!
剩下的三十六個郡,全在諸侯王手裡,他們兩倍大於中央,而麵對他們,若無軍權,孤孫寡母的,不得被人欺負死。
不過,呂雉這麼乾,的確有點超乎劉邦的意料。
劉邦不信呂雉不懂破除自己白馬之盟,給呂家封王的代價。
她肯定會明白,那,如此來說,呂家,已經成了呂雉的手中的盾和刀。
壞處,是呂家憑借一己之力,拉足了所有諸侯和劉姓皇室的仇恨,好處也很明顯,封王了啊!
手握兵權,享之不儘的榮華富貴……都是他們的了。
劉邦的眼神有些幽暗。
中央內部外戚是個威脅,功臣也難保不會反水,外部的諸侯更是虎視眈眈,那些分封出去的劉氏藩王,作為離帝位最近的他們,恐怕野心早就開始滋長,這樣危險的局勢,沒有徹底崩盤,已經是很不錯了。
劉邦看的很開,沒辦法,呂雉的最優解都爛到如此,他也沒好到裡去,好歹惠帝能活一脈,劉肥也沒死,八個兒子目前保全倆……不行,他還是好氣!
在劉邦氣得肝疼的同時,後宮之中,呂雉看著天幕,同樣沒好到哪裡去。
幾分悲傷,浮現在了臉上。
“劉氏皇室,諸侯儘皆不滿,這樣的局勢,呂家怎麼能撐得住?”
她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軍中威望的不足,使得呂後隻能依靠呂家。
而休養生息的政策,不僅避免了戰爭,也讓呂後難以培植屬於她的軍中勢力。
隨著時光的流逝,呂後最大的敵人,也出現了。
衰老,帶走了沛縣的功臣,蕭何走了,妹夫樊噲也走了,呂家的兄弟們也走了……
呂後手中拱衛自己的牌一張張消失,而她的對手們,卻在厲兵秣馬,等待著機會。
漢高後八年,呂後病逝,穩固的三角權力被徹底打破,諸侯外反,功臣內叛,諸呂分裂,整個大漢的局勢,危若累卵。】
“劉盈!”
劉邦已經不想再聽了。
之前那麼好的局勢被打破,早死的劉盈,必須要背大半的責任!
可就算是他沒早死,活著又能有什麼用呢?
看這樣的未來,劉邦覺著,自己想換太子,真沒有想錯。
可惜老天不肯再給他十年,不然,何至於此!
【為了儘快穩定局勢,朝中的功臣與反叛的諸侯達成了妥協,他們獻祭了呂家,打著‘誅呂’旗號,用最小的代價,結束了這場政治鬥爭。
當然,這個代價對呂後乃至呂家來說,是極為慘烈的。
呂家連外嫁女皆屠,惠帝之子,以野種之名,儘殺!
唉……
隻能說,女性執政的困境,不僅源於其權力的不合法性,更來源於女性生育是有限度的,她無法像男性皇帝那樣,隨便就有十幾個孩子供自己選擇,大號廢了,還能練小號,挑一挑,選一選,總能有個繼承自己皇位的孩子。
如果呂後還有一個兒子,事情或許不會像這個樣子。
可惜,曆史沒有如果。】
劉邦沉默了。
半晌,他猛的抬頭,對著身邊沉默不語的蕭何問道:
“相國,你說我改立太子如何?”
一直沉默的蕭何很清楚,自己不能議論太子的廢立之事。
且不論廢他要廢多大的勁兒,造成的後患如何。
就除了他之外,如今的皇子,年齡最大的便是劉如意,按照天幕所說的陛下之壽,登位時不過十一歲,根本無法親政,他母親……簡直如始皇之母那般,天知劉如意登位之後,她身為一國之母,會做出來多少幺蛾子!
再往下,更沒法選了,**歲的奶娃,能做個甚?
十來歲的孩子,要麼靠母,要麼靠大臣,母親靠不住,大臣就真靠得住了?
想到這裡,蕭何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
“陛下可知田氏代齊,三家分晉?”
如此有名的典故,劉邦怎麼可能不知?不然,他也不必這麼猶豫。
思及至此,劉邦悲歎道:
“可歎啊,乃公難道要亡種乎?”
呂後對著他的兒子一頓削,他能忍,好歹劉盈劉肥能傳下去,可天幕說的是惠帝子孫儘殺,一個都沒留啊!
老子辛辛苦苦至今,一個孩子沒傳下去,皇位居然要被兄弟孩子拿去,這誰能忍!
大不了不伐英布,就問老天能不能再讓我多活七年!
在劉邦瘋狂的想要爭命的時候,天音說起來後續。
【諸呂之亂結束後,功臣迎接史上最強撿漏王,代王劉恒繼承皇位。
當時的功臣,認為他性格寬仁,容易拿捏。
不過劉恒並沒有那麼簡單。
在封地裡治理十五年,已經打下成套班底、有充足執政經驗的劉恒,經過一係列的鬥爭,最終,還是收回了屬於帝王的權力。】
悲憤的劉邦頓時怔在原地。
劉恒,這不是我四兒子嗎?
難道,還剩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