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時空的百姓、士子乃至田間的老農和奴隸都仰著頭,張大嘴巴,呆呆的看著這幕。
這其中的很多人,其實不懂這麼多字代表著什麼含義,但從最長不過五百字金文變成幾十萬著作的對比,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了!
【這顯然不是文字變多了這麼簡單。】
【竹簡準確出現時代目前未知,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在周乃至春秋戰國這段時間裡,文字,從向神靈溝通轉為記錄曆史。】
天幕一變。
野外,大旗獵獵,身著華服的諸侯群聚,為首的周朝官員宰孔拿著天子賜給齊桓公的祭肉,攔住他的下拜,說:
“伯舅年事已高,又有功勞,加賜一等,不用下階跪拜!”
齊桓公回道:“天子威嚴離我不過咫尺,我怎能貪受天子的命令而不下拜?若是那樣,豈不是天子蒙羞!”
隨即,齊桓公下階拜謝領賞。
緊接著,這畫麵逐漸變得昏暗,一串文字浮現在畫麵之上:
[左傳,僖公九年:夏,會於葵丘,尋盟,且修好……]
漢朝,太學
一位學子看著文字,突然反應過來,他指著天幕大聲喊道:“這是春秋五霸之首齊桓公在葵丘定盟啊!”
“九合諸侯,重尊周禮!”
“壯哉!”
“正是因為有文字記載,數百年後的我等,和兩千年後的後人,都記得這一幕啊!”
“這是,這是文以載史!”
【還開始參與社會的構建。
比如,鄭國的子產‘鑄刑書於鼎’,這是我國第一次部成文法典,後來鄭國大夫鄧析為宣揚自己的主張修改舊法,另編刑書於簡牘,史稱:《竹刑》。
此後,各國相繼出現了成文法。】
天幕放出了立在土台上的青銅鼎,而後,青銅鼎換成了手持刀筆的中年男人,他正在竹簡上寫著律法。
這份完成的竹簡,被人騰抄多份,發往鄭國各地。
秦朝
李斯看著天幕,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笑了:
“這是文以載法啊!”
漢朝,鄉野
伯夫有些不解的對著趙過問道:“寫在竹簡上的法很重要嗎?天幕說這個作甚?”
“當然很重要。”
趙過解釋道:“沒有寫在竹簡上的法律,吏目說你犯罪你就犯罪了,但寫在竹簡上,那吏目隻能按照竹簡上的律條來罰你。”
伯夫懂了。
他看著天幕上的現在認識的字,拚勁全力想把它記下。
天音,還在說著。
【並推動了春秋時思想繁榮。
比如,當時的諸子百家。】
城門關,一位手牽青牛的老人朗聲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漢朝
不少還信黃老之學的道家官員,莫名多了幾分興奮。
“是老子,老子出函穀關!”
畫麵一轉,一個神色眉宇間滿是風霜的男人,手持著竹簡,邊寫邊緩慢的念道:
“明法製,去私恩。夫令必行,禁必止。”
秦朝
秦始皇看著天幕上的男人,微微搖頭。
“這不是他。”
可惜了,這樣的法家大才,卻是韓國王室中人,不能為朕所用啊……
天幕之上,畫麵又是一轉。
數百個露天跪坐的學子之前,一位身高九尺,哪怕坐著也比眾人高上一個頭的健碩老人,聲音洪亮如鐘的念道: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唐朝,邢國公府
看著天幕上的孔子,房玄齡先是怔了一下,片刻,他道:
“《史記》記載,孔子長九尺有六寸,又遊曆各國,彼時為大爭之世,流寇橫行,按此記來說,孔子……或許真如天幕這般莫樣。”
之前天幕說平陽王,也就是平陽昭公主的時候,放出來的她、聖上、太上皇、恭王都隻是後世的‘扮演者’,而非真實他們,天上的孔子,必然也是如此。
所以房玄齡隻是猜測,而非真實的確定,倒是杜如晦看著天幕,說道:
“至少這是個人樣,比漢時讖緯興盛時畫的那些龜脊好多了!”
不過,他們還能平和討論,各地的文人看著天幕上身材魁梧,哪怕頭發胡須半百,穿著寬鬆衣裳仍然掩蓋不住渾身筋肉的孔子,直接先懵後炸。
“講的論語?這是,這是孔子?”
“怎這般武夫?不可能,一定是天幕放錯了!”
“不對,孔子之像不是口露齒,眼露白,兼有重耳嗎?怎麼天上的人五官端正,和記載畫像完全不同?”
“孔子分明是雅致儒生,怎麼會這麼異高壯碩?簡直是滑天下大稽!”
這哪裡是儒生講課,分明是看我不順眼不聽講,隨時就能過來掄我兩拳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