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2 / 2)

結果托了七八個媒人相了三十多個,一個都沒成。

原主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找上門去的,原主個子高,力氣大,就是有點瘦,但她也不是乾瘦,她從小跟著鹿大山在山裡野,身上有一股子野性,完美契合姚老太太對外孫媳婦的要求。

一個要個能乾的媳婦養,一個想找個靠譜的藥物來源,兩個人一拍即合,從見麵到結婚隻用了不到一個月,就連去部隊拿藥火車票都是領了結婚證回來的路上買的。

鹿仁佳也想不通,原主到底因為什麼在新婚夜突然就死了。

她來的時候頭不疼腦不漲,手腳有力,身體輕盈的不像話,身上也沒外傷,直接排除他殺的可能,如今唯一能找到真相的恐怕就隻有那團迷霧籠罩的記憶了,她有種預感,迷霧散開之日,就是死亡之謎解開之時。

在此之前,她還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畢竟這難得的第二次生命,還是在如此物資豐富,和平的世界,她更要好好珍惜才行。

一路往家走,也沒遇上什麼人,正是上工的時候,都在田裡乾活,偶爾看見幾個孩子到處亂竄,她也叫不出名字來,個個都黑瘦黑瘦的,有的都半大小子了,還光著屁股,鹿仁佳怕看多了長針眼,直接目不斜視的橫穿了村子,回到了位於村尾的家裡。

推開院門,院子裡亂糟糟的,滿院子的雞屎,但靠牆的雞圈裡,卻空無一雞,原本放在院子裡的藤椅和長凳都沒了,再去廚房看,櫥櫃門大敞著,裡麵空空蕩蕩,就連灶台上唯一一個大鐵鍋也消失的無隱無蹤,隻剩下黑洞洞的灶膛。

鹿仁佳:“……”

鹿國平夫妻倆是屬強盜的麼?

她也不敢放下手裡的回門禮,乾脆全都拎著往爺爺的房間去。

房間裡味道很難聞,還沒到門口就聞到了臭味和酸味,再往裡走,窗戶關著,屋子裡黑漆漆的,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裡麵的陳設,不出所料,好東西都沒了,隻那張木頭床上,一個瘦弱肚子卻奇大的小老頭躺在上麵,也不知是死是活。

鹿仁佳攥了攥手指,鼻子猛然一酸,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這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原主和爺爺感情很深,此時這份感情自然也跟隨那簡略版的記憶一起傳給了她,所以哪怕她這會兒再怎麼冷靜,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佳佳……”

床上的小老頭仿佛感覺到了什麼,突然喊了一聲。

“欸,阿爺,我在呢。”

鹿仁佳抬起手一把抹掉眼淚,無視屋子裡難聞的味道,直接走到床邊一把拉住老爺子的手,也不知道摸了什麼,老爺子的手黏糊糊的,但她也不嫌棄。

想她上輩子為了活命,不知摸了多少喪屍的腦子,這點兒黏糊對她來說真是小兒科。

可鹿大山卻舍不得,手不停的掙紮著,想要從她手裡掙脫開:“手臟的很。”

“有什麼臟的,我又不嫌棄。”

鹿仁佳這會兒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鬆了手起身去開了窗,房間裡頓時亮堂了起來,有了新鮮的空氣進來,味道很快就散的差不多了,鹿仁佳這才發現,鹿大山身下的床單臟的一塌糊塗,那手上黏黏糊糊的是穢物。

許是太丟人了,鹿大山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鹿仁佳在看清穢物的一瞬間,多少是有些懵的,但看著鹿大山這樣,也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的過激反應,不然老爺子得悲憤的死過去。

“阿爺彆哭,我去打水給你擦洗。”

鹿仁佳說著,便起身出了門,一路直奔牆角跟的水井,結果到那兒就忍不住爆了粗口,因為打水的水桶也被那對夫妻給搜刮走了。

她再也掩不住心底的怒氣,抬腳就出了門。

一路直奔村書記家。

村書記剛巧從公社回來,才走到家門口,就看見前幾天剛嫁去縣城的鹿大山孫女,一臉凶神惡煞的朝著自己走過來。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對方劈頭蓋臉的質問:“書記,我家遭賊了,這件事村裡管不管?不管我就去公安局報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