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Duang——”
“握草……嗷!”
一陣兵荒馬亂,白靈痛的好似渾身都散架了:這青石碑什麼破質量,也太不結實了!怎麼一坐就散架了!
石碑再矮也是半人高,白靈這一摔摔了個七葷八素,生理性淚水蓄了一臉,弱小可憐無助的趴在石台上,簡直世界第一慘無疑了。
他緩了好久才找回渾身知覺,淚汪汪的慢慢爬起來,看著身旁倒塌卻毫發無傷裂都沒裂的石碑,氣不打一處來,狠狠一拳錘去,結果唯一不疼的部位也疼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可惡啊!
癱坐在地的少年沒注意,倒塌的石碑下,有一片磅礴的黑霧,緩緩逸散出來。
等他回過神時,天竟然黑了。
明明是正午,太陽卻一絲威力也無,全數被厚重黑雲籠蓋。一切好似罩在了黑色絨布中,咕咕怪叫的黑鳥得意的劃過天幕。那雲又低又重,連帶著氣壓也低了,沉的人喘不過氣。
白靈不安的站起來,朝遠方看去……
下霧了。
他一抬腿還是疼的呲牙咧嘴,就在他痛苦的向前“踱步”時,霧氣的末頭,竟浮現了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型!
那人型步伐沉穩,猶如巡視獵場的獵人,勢頭是向他走來!
他嚇得當場暫停,如果在彆處白靈摔成這樣,看到有人來幫忙估計早就開心的大喊了,然而在荒山野嶺、還是如此邪氣的陰霾下,那該不會是……
白靈真想一腦袋昏咕去。
剛才為什麼不乾脆摔暈啊嗚嗚嗚……
白靈迅速計算了一下敵方速度與自己速度,他至少提前跑一小時才可能不被追上,跑肯定是跑不掉了,但躲應該還行。
他拖著老弱病殘腿趕緊朝來時方向溜,祈禱能在細長鬼影迫近前回到老宅,可惜……
霧太濃了,彆說老宅了,連最近一顆樹的具體方位都看不到。
估計也看不到明天太陽了……
白靈破罐子破摔,走路還渾身痛痛痛,索性一屁股坐地上。
對,這叫守株待兔之計,敵在明我在暗,我一身裝備滿是正氣我怕啥啊!
白靈摸著胸前厚厚的三層符紙,右手捏緊手中瀟灑的桃木劍,左手握黑狗血水瓶,仿佛已然勝券在握。
越來越近了。
十步、五步……鬼影的麵容漸漸浮現在昏暗的天色下。
那是個神色陰沉的男人,深邃眉眼壓抑在濃雲下,好似自深淵最核心深處走來,帶來無儘的邪氣與惡意。他的嘴角緊抿著,麵無血色,是一種蒼白而邪惡的帥氣。
他的身形高大極了,至少一米九,白靈不算小矮子級彆的,坐在地上抬頭看他都脖子酸痛。
……總之一看就打不過呢。
生物本能劇烈的震蕩在大腦皮層,白靈渾身都在抑製不住的顫抖,直覺告訴他快走,腿卻軟的站都站不起來,更彆提什麼提劍應敵了。
他便看著男人修長有力的大腿慢慢邁上台階,慢慢停在了他的麵前。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像發現了點心的猛獸。
猛獸:……。
點心:……噫嗚嗚噫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
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白靈帕金森一樣的手一鼓作氣擰開黑狗血瓶子,向前一潑——潑了一地。
彆說,還潑的怪好看的。
就是一滴都沒灑男人身上這點不太好。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迷之可樂味兒。
還是廉價西餐廳拿水勾兌的那種。
猛獸:……?
點心:……噫嗚嗚噫假冒偽劣害死人奸商你給我等著我要能活著回去我就去消協告你!
白靈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便聽一陣沉默後,一雙冰涼的手臂突然搭在他腰上、背上,白靈出神的想怎麼吃東西前還要掂重量的啊,下一秒,他便騰空了。
他忍不住一聲驚呼,悄悄睜開眼睛,冷不丁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
男人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低,很沙啞,像好久沒開口說話過了,他輕聲問:“你很不舒服嗎?”
白靈卡殼了,他很想問等等你不是來吃我的嗎,食物舒不舒服難不成影響口感?但他當然不會問這麼蠢的問題,而是小心翼翼的回答:“渾、渾身都疼……”
男人點了點頭。
他隨即緊緊把白靈抱在懷裡,朝石台下走去。
白靈覺得事態發展十分詭異。男人的懷抱很涼,他不著痕跡的用餘光打量,男人貌似隻穿了一個黑色上衣和長褲,都快入冬了,他不冷嗎?
他見男人默不作聲的朝前走,忍不住問:“這是去哪兒?”
男人瞥他一眼:“帶你休整一下。”
Xiuzheng?
白靈自動理解為修理和整理。
也就是說,要把他看上去不好吃的地方修剪,或者烹飪一下,調成香香的味道?
如果他有個時光機,他真的想調回幾分鐘前,他為什麼不直接從石碑上摔暈呢,起碼死的時候不清醒……
不不不,他要調回一天前,先把那個大奸商舉報消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