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高興的笑起來:“好好看!你還會做這個!”
小學時,女生之間流行塑料小王冠,有塑料水晶的,有刷銀漆水鑽的,每人都有,像小公主。白靈也喜歡,又覺得娘,隻偷偷帶過同桌的,照了照鏡子趕緊摘了。鏡子中的小男孩真像個小王子,可惜王冠是偷彆人戴的。
沒想到,二十歲在老宅的荒野草地上,竟能實現年久到要忘記的這個願望。
白靈越想越感慨,他摸著精巧的“草”王冠愛不釋手,要不是手機沒電,他一定連拍四五十張自拍留念。
“……你為什麼要給我做這個?”
“突然就想做了,”謝崇森拉住他的胳膊,二人再次躺在柔軟的枯草地上,“你戴著,很好看。”
白靈鼻子有點酸,強忍住異狀,望向滿天星星,心裡是滿滿的一汪情緒。
“喔……”他張了張口,什麼都沒憋出來,隻悶悶的說,“謝謝你。”
白靈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了。
醒來時,他躺在他的臥房裡,空氣中是沉厚的鬆香味兒。陽光透過古老的雲母拚盤窗戶,在地板上散開七色彩光。
腳步聲從木質樓梯上傳來,白靈急忙換下睡衣開門,是謝崇森端著早餐上樓了。
“起這麼早?”
“剛醒,”白靈不好意思的撓撓沒來得及梳的軟毛,“你該喊醒我,咱們一起做。”
“沒事,我習慣起早了。”
白靈想老宅精可能不需要太多睡眠,也便不多矯情。
他的臥房裡有小桌和草團坐墊,正好可以用來吃早飯。說來也奇怪,長時間不住人,家具和地板都十分乾淨,像有人剛打掃過,白靈理解為成精的屋子能自行清掃,也沒多問。
用過早餐,白靈幫謝崇森洗了盤子,下定決心道:“我這次回來,其實是想尋寶來著。”
“尋寶?”
見謝崇森麵色不變,隻是略帶疑惑,白靈鬆口氣,解釋道:“我師父說,他曾挖出一截白骨,賣了好多好多錢。他這兩天拋棄我旅遊去了,我就想著我這麼大了不能老吃師父老本,想來試試運氣,也算長大出師了。”
白靈說著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誒,我這想法是不是不太好,好財迷啊。”
謝崇森摸摸他的小腦袋:“沒有不好。既然是野外的東西,你不挖,也會有彆人挖。”
白靈覺得他的說法哪裡不對,卻聽不出來,想著不愧是老宅精,多少年交情了真是向著我,感動的搖搖謝崇森大手:“你人真好。那我等會兒出去碰運氣,你要不要一起呀?”
“好。”
謝崇森哪能反應不過來“白骨”是什麼,可不就是他陪葬品中的象牙製品麼。不光這個,更值錢的陶瓷金銀器等都在底下呢。但他不能拿那些,他在人間身份還是黑戶,突然拿出這個隻會給少年惹來災禍。
他心中有了裁斷,不過一些陪葬品而已,彆人來盜墓他定會雷霆暴怒,但若是少年……他愛財,都給他便是了。
當白靈暢想著“神秘快樂叢林探險一日遊”時,剛向鬆林深處走了不到十分鐘,便看到……
一地白閃閃。
???
白靈驚了,拔腳跑過去,媽呀,溫潤材質沉澱著歲月與曆史的風韻,弧形象牙雕刻著猙獰威嚴的忿怒佛相,嚇得他手都抖了,他以為當年師父說的“白骨”是藥材之類,怎麼是象牙製品啊!
還有……
當他傻嗎!昨天他走的就是這條路,可沒看見路中央有這些東西,還能一夜從土裡長出來不成?
白靈神經再粗,也意識到不對了,他回頭對上麵無表情的謝崇森,艱難開口:“你,你認識這是什麼嗎?”
謝崇森以為他問的是圖案,答道:“這是五大明王中的降三世明王,你看這蘭花指,是降三世獨有的手印。”
白靈眼神忍不住狐疑起來,說老物有靈,可老宅精再博學,也不至於知道這麼偏門的神學知識吧?
他起初隻懷疑雕像是謝崇森幫他找到了擺出來的,現下看來……還有彆的更深的一層。
他便存心歎氣:“這些古董可都是曆史文物了,我卻不敢賣了還錢了,還是上交國家吧,也算做好事了。”
果然,便見謝崇森皺眉:“上交國家?你不是要向師傅證明自己?”
白靈難過的點頭:“是的呀。可我不能一時貪錢讓文物流失,這都是華夏文明的珍寶呀。”
“你昨日還說,你師父沒給你留多少錢,你都要買不起新‘呦西’了,”謝崇森眸色沉下去,該死,他把陪葬品拿出來,是想讓少年賣錢買喜歡的東西的,可沒那麼深明大義的給人類政.府做好事,他試圖繼續勸導,“退一步講,你看一共有兩個,你捐一個,剩下的自己賣掉,不兩全其美了?”
上鉤了。
“兩個?”白靈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壞笑,“我隻拿了一個給你看,你怎麼說有兩個?”
謝崇森一愣:“地上不還有一個嗎……!”
男人視線望去,驚訝的發現,地上沒有什麼象牙雕像,隻白靈手裡拿了一個!
原來,白靈蹲下身查看時,起了心眼,雕塑不算很大,他便藏一個在袖子裡,一個拿在手上給謝崇森看。他是背對謝崇森做的小動作;兩個雕像在地上挨得又近,不走近看看不出是兩個並排挨著。
——如果不是謝崇森親自放在這的,他怎麼知道是兩個雕像!
對上白靈警惕的眼神,謝崇森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果然,用這種方式接觸他是行不通的,畢竟人鬼殊途……
卻聽白靈話鋒一轉,勾起一個得意又有一丶壞壞的笑容:“老實交代,謝大哥你是什麼精怪,難道是本地山大王!快把你的私人小金庫都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