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1 / 2)

願者上鉤 西西特 14755 字 3個月前

陳霧打開房門,晏為熾看到他睡眼惺忪,臉上除了昨晚自己留下的咬痕,還有一塊在被窩裡悶壓出來的紅。

神經緊繃的晏為熾:“........”

晏為熾掐著陳霧的下巴讓他抬頭,另一隻手拿掉他的眼鏡,看他眼裡的朦朧水霧,“在裡麵睡覺?”

“躺著躺著就睡著了。”陳霧睫毛扇動著垂蓋下去,人還是呆鈍的,“你是不是叫我啦?”

“叫了,沒把房門的隔音強度算進去。”晏為熾抱住他,掌心在他後腦勺上胡亂揉搓,“你臟了的鞋我刷了,褲子洗了,家裡的衛生也搞完了,等領導考察。”

“辛苦了。”陳霧的下巴蹭著晏為熾的肩膀,舉起手對後麵的趙潛揮揮。

趙潛抱臂靠牆揚了揚眉眼,這兩人在熱戀期過了三年之癢,下一個七年之癢不知道會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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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給趙潛看論文的時候,趙潛比對著導師還緊張,拿在手上的一袋辣條硬是半天都沒吃一根。

趙潛學的風景園林,跟陳霧的專業隻有一個“林”字相同。

一個走建築,一個走植物。但她堅信陳霧涉及的領域遠超專業,她的論文被導師評價屎都不是之後改到頭禿想吐,給他看看不會錯。

說出來都不怕丟人,趙潛想過讓陳霧幫她寫。這不是陳霧太忙,她還有點良知才沒說出口。

“潛潛。”

陳霧握著鼠標往上滑動,第—遍看完了。

趙潛站立:“嗯!”

陳霧說:“你抄了啊。”

趙潛摸鼻子︰“看出來了?”她咬住一根辣條叼出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查資料期間有意或者無意借鑒了多少,懶得搜查了。“

陳霧語出驚人:“我知道,我一會就給你標出來。”

趙潛:“........”

“你幫我改?”趙潛用手指刮掉嘴邊的辣汁舔去,“我不急,你可以在需要換腦子做點彆的事的時候照顧一下我的論文。”

陳霧看了她一眼。

“了解,自己改。”趙潛嘖嘖。

“除了抄的,彆的呢,有沒有還不錯的地方?”她一條手臂搭在椅背上,朗笑著湊近。

陳霧沒說話。

“明白。”趙潛沉痛狀,“我吃完辣條就反省。”

陳霧聞著誘人的辣香味道,推了推眼鏡看著連不少標點符號都沒用對的論文:“你出去吃吧,我標句段。”

趙潛正要說話,晏為熾送吃的進來了,進來前還敲了門。

“你中午沒吃東西,”晏為熾將一碗粥放到陳霧手邊,“把這個吃了。”

豬肝菠菜粥,麵相不錯。

陳霧問道:“阿熾,你吃了嗎?”

“你吃完我就吃。”晏為熾摩挲他衣領外的那截後頸,略顯粗糲的掌心箍住,上下捏動了幾下幫他緩解疲勞。

陳霧拿起了碗裡的長勺,垂頭一勺一勺地吃了起來。

晏為熾掃了掃趙潛的論文,他一手握著陳霧的胳膊前傾身體,一手去抓鼠標。

初略瀏覽了一番,這破玩意兒也值得修改?他睨向沉浸式吃辣條的趙潛:“你四年都乾嘛了?”

趙潛被問得老臉一紅。

陳霧咽下一口粥:“阿熾,你彆這麼說,潛潛進步空間挺大的。”

趙潛:“……”靠,老臉更紅了是怎麼回事。

晏為熾一個眼神過去,趙潛會意地離開了書房,並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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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潛一走,陳霧就被抱起來,晏為熾坐上寬大的辦公椅,把他放在自己腿上,雙臂圈在懷裡,閉上眼眸將腦袋靠在他頸側:“你吃粥,我睡一會。”

書房氣氛安寧。陳霧吃著粥,耳朵邊是逐漸悠長的氣息聲。

晏為熾昨晚沒怎麼睡,早上又遇上了糟心事,回來補覺的心情都受到了影響,這會兒才能有所放鬆。

不多時,陳霧輕輕地放下勺子往後倚著晏為熾的胸膛,也打起了盹。

貼著桌麵的“嗡嗡”震動聲炸響。

晏為熾把臉埋在陳霧的後領裡,陰鬱地伸長手臂摸到手機,他媽誰。

“小弟,”聽筒是晏嵐風的聲音,“你近期方不方便配合我來調動計劃安排?”

在老宅一句不提公務相關,也沒有聊天,哪怕是浮於表麵的寒暄。

不是晏家姐弟,是晏氏的代理董事長,和隻差正式公布的繼承人。

晏為熾偏頭把手機拿開,嗓音壓得很低:“我六月要下鄉割麥子,你自己看著辦。”

“好,我這邊會留意。”晏嵐風那頭有翻閱紙張的輕響,“你三姐醒了。”

“彆跟我提晏玉心。”晏為熾冷下臉。

“這些年三姐的身體虧損太多心力交瘁,雖然母子重聚能讓她看到希望有了期待,但生命脆弱無法改變本質,這次又加重了,醫院那邊說可能活不到這個冬天。”晏嵐風不是來說親情講憐憫的,她的重點是接下來的後半句,“三姐一定有感應,早餐那一幕可以看出她視兒子為命,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她走之前必然會儘全力再把兒子往上送送,讓他拿到晏姓,在薑氏的協助下拉攏晏氏高層建立自己的圈子助他站穩走順,隻差時機了。”

晏嵐風不會不知道這盤棋下了六七年,即將收尾,布局人又是誰,而他挑的人選必定繼承了他最多的特性,根本不需要她來提醒,更不可能是拙劣低級的挑撥。

因此這隻是她的表態。她要在抽身而出前爭取到可觀的利益。

晏為熾掛了,他一轉頭對上被吵醒的陳霧,眼底還有沒來得及撤走的厭煩。

“給村長打電話,讓我聽聽山風。”晏為熾在陳霧有反應前說。

“啊……想聽山風嗎……”陳霧用晏為熾的手機撥了一串號碼,“村長可能在給麥子打藥。”

陳霧說對了,村長這個時間真的在忙活,他的背上背著藥桶穿梭在麥地,手拿長細的噴頭邊走邊噴灑。

老伴舉著手機喊他接電話,他走到田埂上麵,脫了戴了很多次有點起毛的口罩:“哪個?”

“是我。”陳霧說了事情。

村長不會覺得小孩子沒事做麻煩人,他笑得慈愛:“小霧,今兒乾巴巴的,沒有風嘞!”

陳霧扭頭摸了摸晏為熾的金色星星耳釘,用嘴型告訴他:“沒風。”

晏為熾無形的尾巴都垂了下來,頹喪地摟著陳霧一言不發。

陳霧掛掉給村長發了個信息。

不一會兒,村長發來了照片,陳霧點開說,“阿熾,給你這個。”

小小的驚喜。

晏為熾握著他拿他手機的腕部撈近些,目光落在照片裡的那片賣地上麵,舒心多了。

以後想解壓就回山村。現實無法掙脫,總要捏住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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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要抓緊時間給趙潛批注論文,他讓晏為熾出去,不要打擾到他。

晏為熾的委屈在走出書房的時候斂去,他摸口袋找煙抽。

一個人在外麵乾掉三袋辣條,嘴都辣腫了的趙潛湊過來:“熾哥,你回去參加畢業典禮嗎?”

晏為熾沒找到煙,他去廚房拿喝的:“不回。”

趙潛順手拆了包薯片跟過去,趙闊年後快被趙氏榨乾了,他無暇分|身顧不上劉主任,隻是偶爾跟她打聽一下劉主任的生活點滴,她哪知道,不都得找熾哥。

熾哥煩了,就讓她直接跟他的人聯係,這麼放心她。

現在春之秀還沒拿到手。

“最遲七月。”

冰箱門關上的那一瞬,晏為熾落下一句。

趙潛心底一閃而過驚悚,隨之是興奮,她什麼都沒說,熾哥就知道了。

我去,這麼神。

也對,晏氏那位主宰了幾代人命運的老爺子怎麼會看走眼。

趙潛嚼著麻辣味的薯片,熾哥這四個字背後的含義既深又淺,到時候趙闊會成為新一任家主,對趙家一切有絕對的掌控權。

“趙家不是早就負債了嗎,我以為負債的金額滾雪球,最終宣布破產。”趙潛說。

晏為熾言簡意賅:“趙家不能倒,需要一個平衡點。”

趙潛一個過了夏天就要鋪蓋一卷進廠的人聽不懂這個,也無心求科普擴充自己的知識庫,她想起來什麼,快速吃掉翹在嘴邊的半截薯片嘶了聲:“熾哥,你下半年是不是不能去倫敦陪讀了?”

晏為熾往健身房的腳步一頓,周身的氣息瞬間就變了:“誰說的,滾蛋。”

趙潛溜去客廳找貓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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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采光是真的好,這房子住著也是真的闊氣,趙潛在沙發上廢物躺,腳伸直出去,陽光抹在她的棕色襪子上麵。

她抱著黃狗沒管三花,三花蹲在沙發另一頭,幽怨地斜著眼睛看她。

“哈哈哈!”趙潛笑得很大聲。這貓真逗,搞得她都想養一隻來玩玩了。

想想而已,貓不是玩具,真養了沒時間陪。

三花跳下沙發撲到趙潛的腳邊,張嘴隔著運動褲咬她小腿,牙齒沒有露出來。

趙潛假哭,三花嚇得往後仰頭眼睛瞪圓,然後又去咬她,她又假哭。

一人一貓玩起來了,笑聲在房子裡回響。

趙闊的電話就是這時候來的。

“什麼東西。”趙潛接完無語地吐槽了一句,剛才的幼稚歡快跑沒了影,她巴拉巴拉短發去書房,“哥,我有點急事要去辦。”

“那你去吧,我改好了發你郵箱。”陳霧敲點著鍵盤,他抬了下頭,“潛潛,你晚點來吃晚飯嗎?”

“說不好。”趙潛不確定,“來不來我都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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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分鐘後,趙潛按照地址找到一處爛尾樓,她從斜挎在身前的小包裡拿出折疊小刀,擰著粗野的眉毛走進樓道。

陰暗潮濕混著灰土嗆了趙潛一鼻子,她吸了幾口氣找出摻雜在空氣裡的血腥味,找到藏匿在雜物裡的趙闊,她名義上的堂兄。

出個差都能遇上襲擊,中槍躲到了這兒。

趙潛都服了:“你一個親信都沒有嗎,不能吧,就沒有能用上的?還是說,你身邊人被趙家其他私生子收買了背叛了你?”

“麻煩你了。”趙闊的西服上有一塊血跡,他麵容蒼白,很狼狽。

“切。”趙潛翻了個白眼,她蹲下來,粗魯地用小刀劃開趙潛的西服,“現在是要怎麼著?”

“不去醫院,你幫我處理一下。”趙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