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韓彬這麼一攪合,崔靜媛沒心情再逛下去,左聆溪問她要不要去吃火鍋,聽說是他們中國同胞聚會,崔靜媛了無興趣。
按照韓國的年齡算法,左聆溪今年十九,明年才成年,不能飲酒泡夜店,是以崔靜媛跟她道過彆,叫狐朋狗友出來,陪自己去夜店消愁。
徐銘浩給的聚餐地址在新沙洞附近,左聆溪走了十分鐘的路程就抵達目的地。
十分鐘之前。
“都叫你彆跟,非得過來。”徐銘浩佯裝嫌棄地看向對麵的男生。
金瑉葵笑著說:“有免費吃的,我為什麼不來蹭一蹭?”
一旁玩手機的文竣輝說:“我們這是中國line聚餐,你一個韓國人湊什麼熱鬨?”
金瑉葵關鍵時刻腦子靈活:“你們倆是中國人,那我跟中國人也多少沾了點關係,參加這場聚餐,不是說得過去嗎?”
徐銘浩、文竣輝對視一眼,從彼此眼神裡看到了‘扯淡’二字。
徐銘浩閒散地坐著,一隻手搭著椅背。“你以為是吃流水席?還拖家帶口的。”
金瑉葵疑問:“什麼叫‘吃流水席’?”
文竣輝:“就是參加宴席的意思。”
“這個好。”金瑉葵點頭。
三人說話間,參加聚會的其他人來了,一水的美女,操著一口中文,搞得金瑉葵有點不自在,切實體會到了自己是局外人,便沒話找話:“什麼時候上菜?”
“再等會兒。”徐銘浩說:“人還沒來齊。”
他已經點了一個九宮格,招牌菜比如毛肚等,屆時其他人再看著點。
“還差誰?”金瑉葵隨口問。
徐銘浩正想說Cytheria,瞧見門口的女生,改口道:“她來了。”
金瑉葵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就像電影一樣,周圍變得模糊,隻有她越來越清晰,特彆是那雙澄澈的水眸,顧盼間足以攝人心魄。
“你們好,我是聆溪。”她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或許是因為她外形出挑得讓人望塵莫及,又或許是她因為來自大公司SM出道即紅,甭管男生女生,對她都很好奇熱情。
“那你是哪裡的?”她好奇地問他,以為他是中國人,說的中文,問他哪裡人。
他像上課突然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半天憋不出一個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尷尬得臉都紅了起來。
“甭管他,他就是來蹭吃蹭喝的。”文竣輝埋汰。
“他是我們團裡的一個韓國成員,叫金瑉葵,也是97年的。”徐銘浩跟左聆溪解釋。
左聆溪點點頭,跟金瑉葵用韓文打了個招呼。
金瑉葵不好意思地笑著自我介紹了一番。末了道:“今天這頓,我請。”
“你請?”徐銘浩、文竣輝異口同聲,大為不解。
“怎麼了?不行嗎?”金瑉葵笑得頗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乞丐,真的來蹭吃蹭喝。”
其餘人失笑。金瑉葵不經意地看一眼對麵的左聆溪,低頭抿了口茶,唇角上揚。
左聆溪著重記了下在場的女生,D.HOLIC的曉晗,練習生劉些寧、韓東、付英男。
像她這種打小被SM看上,視作重點練習生培養的中國人鳳毛麟角,這些人才是常態,十八線公司、十八線糊團、不知道什麼能出道的練習生。
“我之前給SM投過簡曆,但沒過。”付英男笑地無奈。
左聆溪笑著說:“你進SM是屈才了。”
付英男笑出聲,心想真會說話。之前她一直因為鬱鬱不得誌而憤懣,後來逐漸看開,當實力沒有強到讓人能忽視外貌,還有什麼資格抱怨?連她作為觀眾看一部劇如果男女主角不漂亮就會換台,還憑什麼覺得市場垃圾觀眾是傻逼?
席間,左聆溪聽其餘人吐露苦水,她五歲的時候就被左女士壓著學習鋼琴,彈不好,琴譜背不下,就會被罵,不能吃飯,後來她又被扔進少年宮學習聲樂、舞蹈,還要上學,她沒有玩的時間,已經習慣了這樣忙碌的生活,進SM做練習生,除了最初語言不通,遇到部分練習生排斥孤立,其餘地方她沒有任何不適,把語言問題這一骨頭啃下,更是如魚得水。
每個人的成長環境,心理承受能力不同,她理解他們遇到的困境,卻無法感同身受。於是她隻能做個傾聽者,從太陽西沉到夜闌更深。
男生們說送女生回家,大晚上的不安全。女生說坐地鐵直接到家,不用擔心。
“聆溪呢?”金瑉葵問左聆溪,有點不自在地撓了下頭。
左聆溪說:“我就住附近,走幾分鐘就到了,不用擔心。”這一路走過去都是商店,跟白天一樣敞亮,臨近小區附近又有保安巡邏,她倒是不怕。
看出美女們都不想男生陪同,於是徐銘浩拍板,各回各家,到家了就在群裡報個平安。
出了店,眾人道過彆,朝不同的方向走去。過了兩天,左聆溪看到了曉晗發的微信朋友圈,收拾行李箱的照片。
D.HOLIC是個三十八線糊團,糊了幾年了,曉晗看不到未來,不想再浪費時間,決定回國找份工作養家糊口。
她離開韓國的那天,得知沒人陪她,左聆溪便送她去機場。“你打算回家做什麼?”
“考成人學校?給人家打工?反正總之比在這耗著好。”曉晗笑著說。左聆溪覺得她有種苦中作樂的辛酸,想說當初你應該繼續念書給自己留條後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