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滿今年辦了一檔脫口秀節目, 受邀嘉賓主要是SM旗下藝人，第一期嘉賓就是開路先鋒。這幾年幾乎不再上韓綜的開路先鋒不得不去。
演播廳就在公司大樓的一間辦公處，設置的跟美國脫口秀節目大同小異, 但李秀滿坐在主位上, 麵前是一灰棕色的原木辦公桌, 低調奢華，其位置比供給藝人坐的沙發椅高上一截不止, 仔細一品，布局不像藝人來參加脫口秀節目，倒像下屬來給會長彙報工作。
左聆溪心想做節目李秀滿都要不著痕跡地展示出他SM教父之位。她和隊友在偏矮的沙發椅坐下, 對著鏡頭問了聲好, 接著回答李秀滿的問題。
自開路先鋒出道後，李秀滿出境頻率就上升，加上營銷，加強塑造SM和藝人保持友好合作、善待藝人、家族愛、包養老的IP形象, 如今年輕小孩對他的印象逐漸被和藹慈祥的老人覆蓋, 為此有網友戲謔開路先鋒是SM的親女兒、aespa是親孫女。
李秀滿主要問了開路先鋒這次回歸的歐美成績，看似詢問, 實則顯擺。
問題基本由薑藝仁來回答、捧場。左聆溪不做聲, 她們能在歐美取得一點成績，很大部分原因是站在了時代的風口上，流媒、短視頻空前發展, 還有疫情導致很多人守在家裡，被迫將視線投向了她們。
不出三年, 這陣風就會過去。
南珠跟她一樣的想法。除了是時代的幸運兒，還離不開團隊強有力運營、策劃、營銷。沒了包裝，單獨拎出來, 她們就會暴露不足。
“最近《All is well》在tiktok也出現了很多挑戰。”李秀滿叫幾人示範其中的killling part，這是一個站著狙擊的動作，在外界的印象中，狙擊手趴著的姿態最常見，站姿和坐姿從不常見，當她們有意地調整站姿、眼神、手勢，配合她們本身大框架的舞蹈，這個狙擊動作一出來，引發不少人模仿。
“Cytheria ，”被cue到，左聆溪揚眉，聽見李秀滿問：“當初是怎麼加入SM的？”
您不是早就知道的嗎，頭回見麵就問了我的來曆，就差沒調查戶口。左聆溪心想，麵上微笑，“是星探發現的，叫我去SM當愛豆。”還保證一定會讓她出道大火。
“來之前聽說過SM嗎？”李秀滿循循善誘，笑容和藹。
左聆溪應了聲，笑著說：“因為少女時代、EXO在中國很火，知道是很厲害的韓國公司。”
這句話不止誇了少女時代、 EXO，還誇了SM，一群人哇哦出聲，給出捧場的rea. 左聆溪低頭笑。她還是不太適應韓國這種比較浮誇的反應。
李秀滿轉而將話題拋給秋尚美，問她當初是怎麼加入SM的。
秋尚美說是參加國際選秀進來的，“唱了一段rap就進來了。”
左聆溪記得彼時她們出道組有rap擔，英文也不錯，早就把個性帶點不羈的冷都女的rap擔人設套進去，大概是海選的時候無意發現了秋尚美的rap技高一籌，又是海歸派，就把原先的備選踢了出去。
李秀滿陸續問其他的成員。這節目主要是他人老心不老，給自己整活兒才辦起來的，本身不太講究，錄了不到四十分鐘就完了事。
摘了身上的麥克風，開路先鋒跟李秀滿恭敬地道過彆，出了用作演播廳的辦公間。
工作人員叫她們去一趟會議室，商量接下來的團體活動，以及續約。
當初在日本、美國出道，她們每個人的合約都自動續了三年，如今合約過了六年，還剩四年，SM未雨綢繆，想讓她們續約。
左聆溪堅決不續約。顯然SM也知道這一點。秋尚美、南珠也沒有續約的念頭，十年之約已經夠久了，她們如今不想當愛豆，再待下去要瘋。
隻有薑藝仁拿不定主意。坦白說，除了左聆溪，她們每個人離開開路先鋒這塊招牌，就會flop.但隊友都不續約了，她一個人留著有什麼意思？本來這個團就不完整，陸續有人離開，她不想再被剩下。
一行人出了會議室，走了幾步，有個工作人員又叫薑藝仁、南珠、秋尚美回去，還有事兒沒說完。
四人麵麵相覷，明白SM打什麼注意。這是要開出誘人的條件談判。
“去吧，跟著心走。”左聆溪低聲提醒薑藝仁、南珠、秋尚美，“不要輕易下決定，能緩就緩。”
跟她不一樣，哪怕開路先鋒在海外再有市場，南珠、薑藝仁、秋尚美都離不開韓國本土市場，而SM作為老東家，要繼續發展的話，無疑是她們最好的選擇，前提是合約不那麼霸道。
幾人應了聲，轉頭回去。
左聆溪側身，瞧見從另一端走來的邊伯賢，拿著份文件，大概是因為要入伍，他剪了頭發，看起來很素淨。兩人在電梯口站定，門打開，一起進去。邊伯賢按了負一層，問左聆溪去哪兒。
“跟你一樣。”地下車庫。
見他那這份不薄不厚的文件，想起入伍的軍白期，左聆溪目光微閃，“不會也是談合約的事吧。”
邊伯賢點頭，EXO每個人的合約都有所區彆，他solo幾次也是有條件的，又以小分隊的形式在日本出道，很多事摻雜在一起處理起來很麻煩。
“定了嗎？”左聆溪好奇。
“有些定了，有些……”邊伯賢神色複雜，似乎斟酌該如何說，“還沒有。需要叫律師再仔細看看。”
“這種事是要萬分仔細，”左聆溪含義頗豐，“小心。”
邊伯賢笑著嗯了聲。“你肯不續約吧。”
“當然。”走到這一步，她已經仁至義儘。
看著女孩清麗精致的麵孔，你以後也要離開韓國嗎？邊伯賢忽然冒出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念頭。
“聆溪……”電梯門打開，一人出去，一排排車子停在三四米開外的地方。
“嗯？”左聆溪目光詢問。
“我以前是真的喜歡你。”邊伯賢看著眼前跟幾年前幾乎沒差的女孩，脫口而出。
左聆溪笑了，“但也沒那麼喜歡對吧。”
邊伯賢用文件的一角蹭了蹭鼻，“對。”
左聆溪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口問了句：“後來你跟誰交往過了嗎？”
邊伯賢不假思索，“工作。”
左聆溪失笑，聽見眼前的男人道：“其實我當時有些生氣，怎麼可以說斷了就斷了，毫無征兆。”
是有點耿耿於懷吧。左聆溪心想，被很多女孩捧著，卻在她這踢到了鐵板。
“不過你有這個權利。”邊伯賢不是那種會停留在過去的人，隻是此刻回憶襲來，她近在咫尺，情緒有些波動。
“我……”左聆溪想了想，輕聲說了句，“謝謝你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