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身形僵了片刻,才反握住她:“那一會兒多吃點。”
吃飯時倒沒有再出什麼幺蛾子。
就是快結束時,謝行突然說給老裴買了點東西,晚上帶去她家。
自打老裴知道他倆談戀愛之後,好像都沒正兒八經碰過麵。以前多多少少還在她麵前說小謝怎麼怎麼不錯呢,現在防狼似的防著他。
不僅晚上有嚴格的門禁時間,還隔三差五打探兩人發展到什麼地步。
裴芷聽他說要過去,挺意想不到的。
通常家裡去客人都是老裴掌勺,她還是給老裴打了電話,通知一遍。
裴忠南又不是真的要防謝行,他對謝行還挺喜歡的,就是怕年輕人談戀愛蜜裡調油把握不住分寸,捎帶盯得緊了一些。
一聽說他要過去吃晚飯,心裡還是開心的,早早就回家準備了晚餐。
謝行給老裴帶的東西是一本書,或許是老裴無意間提過的。見到時眼前一亮,連連讚歎:“我就課上隨口一提,當時覺得挺惋惜的,你竟然給我找來了。”
“正好看見,沒費什麼功夫。”
雖然保管得不錯,但封皮邊角帶著一點兒卷,連書脊都快泛黃了。說是沒費工夫誰都不信。
老裴特彆高興,擦乾淨手細細翻閱著,邊翻邊誇他有心。
裴芷在一旁打量,驀地想到祁跡給她列的書單,隨手翻進網購頁麵輸入搜索,竟然都沒找到對應的。
那邊還在商業互吹,她沒什麼事就問了祁醫生一句:【書都上哪兒去買?】
嗡嗡——
手機震動兩聲,謝行似乎往這看了一眼,很快又繼續和裴忠南聊上。
裴芷低頭,看見祁跡回過來:
【網上經常缺貨】
【上周路過陵城書局時有看到,去那邊看看?】
【行吧,謝了】裴芷低頭回複。
廚房裡燉著的瑤柱湯撲哧撲哧翻騰,聽動靜該好了。
她看了一眼熱烈探討中的老裴,放下手機往廚房去。
再出來時兩人似乎是就這一話題聊完了,她指指廚房示意:“湯好了。”
“誒,我這就去。”
回到餐桌邊,謝行換了個座兒,正坐在她左手位。
裴芷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早就變黑熄了屏。她覺得自己似乎是想多了,趁著老裴還沒出來,在餐桌底下扣了一下他的手指:“怎麼坐我邊上來了?”
“不行?”他挑眉。
“怎麼會。”她神情無辜,“不是看你和老裴聊得好麼。”
謝行抬了下眼皮,瞳仁裡倒映出她來。
空白兩秒,才道:“最近和你聊的也少,得找機會都補回來。”
裴芷總覺得他像話裡有話似的,細細看他。
目光相接,除了互相在對方眼裡找到自己的倒影外,純澈又乾淨,無波也無瀾。
那就是想多了吧,她收回目光。
私自去看心理醫生是她最近做的唯一一件沒和對方互通的事兒。
不是刻意瞞著,就是覺得看病,還是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心理問題,完全沒必要說出來讓兩個人同時擔著。
在遇到祁跡之前,她對這塊兒完全沒概念,想著要能解決還好,要解決不了就是平白給對方一點盼頭又打消。
倒不如從來不知道,屆時來個驚喜要好得多。
裴芷有自己的打算,也並不覺得她刻意隱瞞有什麼不對。
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如果那方麵不和諧的話,挺頭疼的。她總不能一直叫對方忍著吧,多不公平。
而對於謝行,他向來直白肆意。
經曆那麼多不過是個二十一的少年,銳意和躁動是骨子裡難耐與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幾乎難以想象,自己會有一天,在內心如此煎熬和翻騰的同時,麵上能隱忍得如此成功。
即便是最親密的她,也暫時無所察覺。
那些不沉穩是他未褪去少年氣的組成。
他壓抑著,也痛苦著。
欲破籠而出的情緒每釋放出一點兒就要強行收回鎖進牢籠,源源不斷地重複著建設自我的過程。無處宣泄,也無人訴說。
在猜疑著她周四到底去做什麼的時候從裂縫中泄出一點兒,狼狽收回。
在聽到她和朋友說著刻意瞞他的話時幾乎破牆而出,強壓著往回拽。
在看到她與備注為“祁跡”的男人頻繁聯係時,差點就要衝破自我討伐而出。
把自己繃得太緊,太難受。
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在這一刻習得了什麼叫做懼怕。甚至比兩年前分手時更畏手畏腳。
不敢問,怕得到他不想要的結果。
不敢打聽這個男人,怕對方比自己更成熟更優秀。
他收緊手指,修剪得宜的指甲抵在掌心沒什麼痛感。
低頭看自己,好像忽然找不見了自己的棱角。
作者有話要說:偏頭疼……今天就這麼多了,一滴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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