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瑞枝感情經驗為0,但不限製腦內有色思想的發展進化。
聽謝行說完第一反應,她下意識垂眸去瞟他□□。
做舊風的淺色牛仔褲,褲型寬鬆,腿-根處擦出子彈式的破舊毛邊。他還沒從靠牆微微屈腿的等人動作上收回,乍一看,檔口隆起一片起伏山脈。
江瑞枝怪腔怪調哦了一聲,朝裴芷咋舌:“是不小。”
“……”
不管對方多麼不願意承認,裴芷從第一次見麵起在心裡就把對方定位為比她小很多的單純小朋友。在他麵前,連緊靠著鎖骨的兩顆扣都不解開,生怕帶歪祖國花朵。
江瑞枝口無遮攔的這一句,似乎把之前做的功課都打成了白費。
裴芷氣噎,視線卻不受控製地想要下移,移到一半強迫自己收回,在心裡同步鄙視了自己千萬遍。
她捏了捏眉心,歎著氣看向江瑞枝,她死不悔改,臉上仿佛寫著:是他先說的好吧。
比幼稚的話,這兩個人不相上下,並列第一。
裴芷擺出我不和傻子說話的態度,先一步跨進酒吧大門,故意擺了擺手:“建議你們出門右拐去隔壁小區沙坑玩泥巴,旁邊小賣部也有賣可樂,就不要來參與成年人的活動了行吧。”
江瑞枝嘿嘿一笑,勾著她的脖子往裡擁:“寶貝我錯了,我再也不欺負你家小朋友了。”
“誰家?”裴芷睨她一眼。
江瑞枝沒來得及改口,少年長腿一邁跟了進來,身影修長,在兩人中間覆下道陰翳。他翹了下唇角,臉朝裴芷方向微偏:“誰帶我來的就是誰家的。”
穿過門廊,酒吧的氛圍燈減半,亮度一下減半。
裴芷判斷著聲音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少年俊朗的輪廓在半明半昧的光線下隻餘一道模糊的側麵線條。山根凹陷鼻梁高挺,很是殺人。
氛圍燈打著圈兒向門口轉動,光影落在他眼底,像風吹過泛起漣漪的粼粼湖麵。
說那話時還沒藏起笑容裡的不羈,裴芷聽著耳邊樂隊的鼓點聲,每一下仿佛砸在胸口,聽到了心跳般快節奏的怦然跳躍。
她撇撇嘴,沒再看他。
氛圍恰到好處,男色又迷人,很容易被蠱惑。
即便對方隻是個十九歲的青蔥少年。
五歲年齡差在他刻意引導下,變得若有似無起來。
裴芷決心收起最近這些頻頻冒尖的奇怪想法。
她要了一杯冰可樂,中頓幾秒,加成兩杯。
於是今晚的局變得愈發無趣。
江瑞枝麵前是杯瑪格麗特,裴芷和謝行都是一模一樣的冰可樂。江瑞枝覺得無滋無味。
而喝可樂的那兩位,養眼又登對,怎麼看她都是多餘的那個。剛想搶回一點注意力,突然有道屬於第四人的聲音橫空插-入。
江瑞枝有那麼一瞬覺得耳熟,下意識回頭,來人穿著花紋浮誇的g家經典襯衫,下擺掖進褲腰裡,露出橫在腰間擦得鋥亮的h大頭皮帶。
她一下沒能把來人與印象中的熟臉對上號,直到視線落在三七分的大背頭上好幾秒,忽然福至心靈。這不是大學時候追過裴芷的那個小開麼。
畢業一兩年沒見,怎麼搞得這麼油膩。
這小開有點意思,當時追裴芷的時候就大動乾戈,擺花陣啊,點蠟燭什麼都乾過。還請過一支小型樂隊到宿舍樓下拉著告白曲表白。
聽說家裡有點小錢,就是愛炫耀。
炫耀的一大途徑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麵砸錢追女神。追沒追到都無所謂,總之在學校其他人麵前擺夠了譜就爽到了。
不過裴芷拒絕得更利落,挺沒給他麵子的。反正當時在學校被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講過一陣。後來這小開見著裴芷就愛陰陽怪氣,一個男的心眼針孔那麼小。
江瑞枝扭頭去看裴芷,果然見她一臉迷茫,顯然還沒對上號。
但起碼對方來的時候,叫了她和江瑞枝兩個人的名字,目光卻是落在裴芷身上沒挪動過,明顯在等她作反應。
裴芷這會兒還在腦海裡努力搜尋。
江瑞枝在桌底下偷偷抵了下她的鞋跟,用口型比:小開。
沉默好幾秒,裴芷才想起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但就算對上號,她也不記得對方姓甚名誰了。隻好很穩妥地打招呼:“這麼巧啊。”
“是啊。”
小開視線在三人麵上一轉,挺自信地開始介紹自己畢業後的生活:“好久沒見了吧。我最近自己搞了個科技公司,小本生意,也就一百多個員工。哎,我想踏踏實實底層開始乾的,我爸非要給我創業基金,一不小心這就搞成了。當老板吧,壓力其實挺大的。”
他自己講的挺歡,裴芷和江瑞枝換了個眼神,兩人都在對方眼裡找到了同樣的信息:對不起,對你的生活並不太感興趣。
小開愛炫的毛病一點沒變,說了一會兒自己主動向她倆拋出話題:“你們呢,最近做什麼呢。”
“打工呢。”江瑞枝聳肩。
裴芷扯扯嘴角:“同上。”
“啊,普通白領啊,那是挺辛苦的。”小開表示遺憾,“你說那時候咱倆要是談朋友,裴芷你現在當個總裁夫人多好啊,都不用自己努力。我還挺願意養著你的。”
他語氣輕鬆,本來口嗨挺爽的。驀然感受到邊上一道視線,對眼望了過去。
少年姿態放鬆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角。眼底幽深,眼尾處微微挑起,就這麼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明明看起來年紀不大,眼神卻帶著威壓。好像他再多說一句,就要後果自負。
小開嗬嗬尷尬一笑,打了個招呼:“你們先玩兒啊,我朋友都在那桌。今天也巧碰到一起,你們隨便喝啊。”
他轉頭一個響指喊來服務員:“帥哥,這桌算我的。”
自以為很帥地收了場。
小開一走,江瑞枝就收不住笑崩了:“神經病啊他,熟嘛就,我給你模仿一個啊。”她清了清嗓子,很矯揉做作地演示:“其實我們做老板啊,壓力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