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十幾歲的姑娘,穿的嶄新的棉衣,腳踩厚厚的棉鞋,臉蛋被冷風吹的紅撲撲的,可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點沒少。
姑娘們一進屋就大聲問道,“香胰呢,快把香胰給我看看。”
宋氏這香胰剛拿出來,就被十幾個姑娘給團團圍住了,待她把香胰一一發給姑娘們後,就聽見她們微微有些失望的聲音道,“這個香胰不好看,也不大好聞。”“就是就是,樣子也不好看。”“老板,你們家這莫不是假東西吧?”
張寶生聽了先是一愣,而後才明白過來,怕是這家的主子得了錢夫人的上品香胰,身邊伺候的丫頭瞧見了也一並喜歡上了。
正如張寶生想的那般,這些姑娘們還真是通過錢夫人知道了香胰這樣的好東西。相比較張寶生這邊賣的艱難,錢夫人那兒則要順利多了,她的至交好友都是些不缺錢財的主,缺的隻是合心意的好東西罷了。她們自己用的好,自然會推薦給親朋好友。張楚做的香胰不論從色澤,香味還是效果都很好。使用過的夫人小姐就沒有不喜歡的,一傳十十傳百,沒幾日就幫錢夫人打開了市場。與此同時,香胰這個名字也悄悄被人們認可。若不然隻憑圓臉婆子一句話,哪能喊出這麼些姑娘出來。
“姑娘們說的是錢夫人賣的上品香胰吧,我家這香胰雖說形狀不好,但價格公道不說,這效果也半點不差。”待姑娘們抱怨完了,張寶生才一一回道。
“你說效果好就效果好啦?”一個耳朵上戴了朵小銀花的姑娘鼓著臉問道。
“自然是真的,咱們鎮上現如今可沒有香胰售賣。錢夫人家賣的是上品香胰,我家賣的則便宜些,這麼一塊才十文錢。姑娘們不信,可以幾人合買一塊試試,若是用的好了,下次再買也成。若姑娘們還是不信,找些清水過來,試用一下也行。”宋氏一旁接過話道。
眾人覺得有理,從圓臉婆子那兒弄了盆熱水過來,又讓在廚房裡燒柴洗碗的翠柳洗手試試。翠柳在手上塗了塗香胰,隨意這麼搓了搓,這水頓時變黑了,與此同時雙手也變白淨不少。翠柳新奇的將手舉到自己麵前看了看,又聞了聞道,“哎呀,真的有效果哎。咦,這草藥味好像也沒那麼重了,仿佛裡頭還是有些淡淡花香味的。”
見真有效果,姑娘們頓時也不挑剔了,爽快的拿了錢一人買了一塊香胰,買好之後,又圍著宋氏求道,“這位娘子,你家可不可以下次再弄些味道香些的香胰過來呀。”姑娘家的,可不就喜歡味道香香的東西。
宋氏滿口答應,他家這普通香胰也不全是中草藥味,普通花香味的香胰之前在街上的時候就給賣光了。
夫妻二人臨走的時候將試用的那塊肥皂送給了圓臉婆子,再三道謝後相攜回了家。隻用了十天,他們就賣光了所有香胰,除去送給親眷的跟打折賣給貨郎的香胰,他們一共賺了九百一十文,再減去給閨女的三百文成本錢,一百文獨家售賣權錢,實打實賺了五百一十文。若是每天都賣,一個月至少淨賺一吊多錢,一年至少十二吊,十年就是一百二十吊。宋氏這麼一路走回家,一邊跟張寶生算著帳,算到最後她驚奇道,“哎呀呀四哥,我咋越算越覺得咱家好有錢呢?我現在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發財了發財了。”
張寶生無奈的看了眼宋氏,她這都算到十年後了,能沒錢麼。
兩夫妻到家的時候,不過剛過中午,此時鄧氏屋子裡頭圍了好些人。卻原來今日鎮上的趙老板派人給張柔送了二十斤白麵,十斤油過來。村裡人閒著無聊,就過來瞧熱鬨,拉關係,想著以後能靠著張柔高價將糧食賣給趙家。
眾人為了抬高鄧氏,少不得要扯出個人來踩一踩。正巧張寶生夫妻回了家,見兩人一臉狼狽,少不得故意說道,“四老板發完財舍得回來啦?”這人還算說話含蓄的,有的人直接道,“有的人啊,活的比乞丐差不多,天天在鎮上乞討,難怪看不得旁人好了。隻是再怎麼紅眼病,也不能壞親侄女姻緣啊,這可是要遭報應的。”“可不就是,老古話可是說了的,寧毀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隻有黑心肝的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是柔柔她娘性子好,要是我,鐵定讓她好看。”
眾人嘻嘻哈哈邊笑邊說,張寶生沒說話,隻看了看低頭不語的張柔以及一臉幸災樂禍的鄧氏,勾唇嘲諷一笑,拉著宋氏就回了家。
回到家中,宋氏這眼睛水就淌了下來,張寶生忙憐惜的用手去擦,隻是這淚卻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也不知是何緣故。
她明明都不在意了,可就是覺得委屈的慌。做個好人怎麼就這般難呢?
外頭說話聲越來越大,估摸是故意讓宋氏跟張寶生聽見,說的越來越離譜,也越來越過分。好些莫須有的罪名竟是也往他們夫妻兩人頭上按,宋氏實在忍不住了,猛的站起來就準備去院子裡跟人乾架。
“娘,這位叔叔說是要找您跟爹的。”張楚適時的出現在房屋門口,在她身後,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兩手拎滿禮盒一臉恭敬的看著她。而在張家院子大門外,停了一輛四輪驢車,驢車上還放了些布匹黃酒啥的。
宋氏有點懵,在大房裡可勁嘲笑四房的村裡人並親妯娌也有些懵。
一下子,整個院子都靜了下來,大夥兒不約而同的看向宋氏家門口。
這張老四家不會真發了大財了吧?
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