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跟大哥好好過日子就好。”很多事情不是道歉就能原諒的,至少張楚不願意委屈自己跟妹妹去原諒胡萍萍。
胡萍萍的確是變了不少,她靜靜聽了也不生氣也未故作傷心,隻道,“我知道妹妹一家都是大度之人,不然我的日子哪能這般好過。”自打事情暴露之後,她親婆婆都沒給過她好臉色,更何況大房跟三房的人。然而被她害的最慘的四房卻從未落井下石,甚至是連一句臟話都沒罵過她。他們一家做的最多的隻是當她不存在而已,但她知道,在外人麵前的時候,四嬸也曾維護過她。
她冷眼看著四嬸一家努力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心裡不是沒有感觸。隻是她一步錯,步步錯,也不知她如今回頭可還有後路可走?
立冬之後,宋氏一家都忙著做香胰的事情,還真沒怎麼關注過胡萍萍,沒想到她還真變了不少。不過變好變差都跟他們沒關係,反正又不是他們與胡萍萍過一輩子。
胡萍萍又說了幾句話,末了扯了扯張成的胳膊,張成也鄭重道了歉,隨後夫妻兩人竟沒再多說什麼,就回自家去了。
“乖乖,今個這太陽竟是打西邊出來了麼?夫君,你說這兩人是真心還是假意啊?”宋氏頗有些摸不著頭腦道。她還以為胡萍萍也是來打香胰的主意呢,沒想到卻僅僅是來道歉的,這也太奇怪了。
“真真假假,日後你就知道了。”張寶生隨意敷衍兩句,又埋頭撥起算盤來。他雖掌握了規則,但是這速度還是跟不上外頭的老賬房,他一個加減就得算半天,也就比掰手指算的快那麼一點點。
果然凡事都一口吃不出個胖子來,唯有勤加練習一條道路。
次日大年初一,整個村子都是喜氣洋洋的,村裡人互相見了第一句話多是新年發大財。張楚一早起來跟著爹娘先去給爺爺奶奶磕頭拜年,接著是三個伯伯家,而後她娘在家裡燒熱水等人上門,她爹則是帶著一串小的去村子裡拜年。
就這一天,張楚竟是將村子裡的人全部都認識了一遍。大概是香胰子的原因,張楚得了好些人的誇讚,頭一次,她臉上的疤痕沒成為眾人的話題。
張家是大姓,村子裡有好些五服內的親眷。爺爺的兩個兄弟都還健在,兩個兄弟又各自生了兒子,兒子又生了兒子,七七八八加起來能有十幾戶。張寶生一家閒扯幾句,等全部拜完也到用膳時間了。
回到家裡,宋氏先是給幾個孩子倒了幾杯熱水,而後將張寶生拉到一邊道,“四哥,我剛剛聽了個不得了的消息。”
“瞧你這一驚一乍的,大過年的能有啥大事兒發生?”她這又是從哪兒聽了些不實的八卦過來跟他分享了?
“他爹,你還記得郝穩婆麼?”宋氏看了看外頭,見沒人上門拜年,忙悄悄問道。
“記得啊,那麼個老婆子誰還能忘記啊?怎麼著,她家出事兒了?”張寶生納悶道。就算郝穩婆出事,跟他家也沒關係呀,何至於讓她這般緊張?
“可不是,出了大事兒啦。我剛剛聽人說了,她家那大兒子年三十晚上被人剁了手。”宋氏說的時候身子還一哆嗦。哎呦,那剁手該多疼啊?這好端端的怎麼被人剁了手?莫不是林老爺家的報複吧?
張寶生手下一頓,皺眉道,“這得多大仇恨才剁手啊?你聽人說緣由了沒?”郝穩婆家的事情的確透著蹊蹺。
“我若是曉得原因,還不一塊兒告訴你了。這消息還是雙兒她娘早上告訴我的,你也知道,我跟雙兒她娘關係好,平時裡就愛湊一起聊天,但凡她有啥稀罕事就愛跟我講。這不,昨天事情一出,很多人還不知道呢,她就跑過來告訴我了。”雙兒一家住在長水河邊上,與郝穩婆家隻隔了一座石拱橋,但凡發生點事情,對岸肯定就能知道。今早雙兒她娘刻意去河對岸洗的菜,可不就讓她打聽出來了。
“夫君,你說,這會不會是林老爺的報複啊?難不成他曉得喜郎的身份了?”宋氏微微有些焦急道。
你說說張倩那個孩子怎麼就這般膽大,誰給她的膽子,竟是把孩子給對調了。
如今她隻盼著林老爺看在喜郎還活的好好的份上,彆把氣撒在他們家,他們老張家也是無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