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繞到張楚身上來後,張寶生跟許向陽反而越聊越來勁了,聊三句誇四句的,若是張楚在場,隻怕早就羞紅了臉。
此時,小二已為包廂點上了油燈,這桌上的菜換了一批又一批,外頭叩叩叩的敲門聲起,卻原來是許向陽的小師弟前來尋他了。
許向陽這小師弟倒生的白淨斯文,有些像許向陽年輕那會兒,張寶生與他問好之後,則回屋休息。
“師兄,這是你什麼親戚,怎麼聊這麼久?我都睡醒一覺了,你們還沒聊完,你這是有一河的話要聊啊?”小師弟揉了揉眉眼,邊打哈欠邊道。
“這是楚楚妹妹的爹,多年不見,話就多了。”許向陽揉了揉小師弟的腦袋,輕聲道。
“楚楚,師兄,是不是那個頂頂厲害的,頂頂聰慧的楚楚。嗷嗷嗷,師兄師兄,我要去見楚楚姐姐,你帶我去啊。”剛還有睡眼惺忪的小師弟頓時也不打哈欠了,扯著許向陽的袖子晃道。
許向陽見他這般孩子氣,無奈道,“快去睡吧,等我歸了家,見了爹娘,就帶你去張家壩。”聽張叔說張家壩已然大變樣,也不知變成啥樣了。
一想到這所有的變化都是因為楚楚妹妹的努力而帶來的,他這心裡竟生出幾許與有榮焉之感。
與此同時,臥房內,葛宇軒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醒來。在夢中,葛宇軒與人追逐了好久,山上地下,空中水中,一刻也未停歇。這種被人追趕的緊迫感已經好久不曾有了。上一次做這種類型的夢,大概是六七年前吧。
葛宇軒摸黑起身,點上油燈之後,去樓下尋了小二要了熱水。
“秀才老爺您醒啦,與你同來的張老爺給您熱了雞湯,小的這就去廚房給您端過來。”這宏運客棧接待了不少趕考學子,這種考後應對也算是輕車熟路了。鄉試這個月份,小二們都是白夜輪休的。這考生不比旁人,最是乾淨講究,但凡醒了就沒有不要熱湯沐浴的,他們客棧為結善緣,在小事上可謂是下足了功夫。
一碗雞湯下肚,葛宇軒整個人微微有些緩過神來。
“剛才怎麼好像聽到小大夫的聲音了?”葛宇軒微微有些納悶道。他莫不是做夢還未清醒過來吧?
葛宇軒皺眉沉思,待他入了木桶梳洗一番後方才徹底清醒過來,不對,這小大夫當真是回來了。這人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難不成有什麼深意不成?
許向陽此人正直善良,努力上進,周到體貼,慧眼識珠,身上無一處不好。縱然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此人乃難得純粹良善之人。偏此人本身有種種優點不說,家中父母還恩愛和諧,這樣的人家,正是結親的上上之選。
他縱然有許多小心思,但好與壞,卻是不能自欺欺人的。
葛宇軒半宿難免,待到次日見過許向陽之後,這不安之心方才緩和過來。多年不見,此人還是當初那副不開竅的模樣,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