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姨娘見張楚與她不親近,臉上的笑容就變的微微有些僵硬起來。張甜見了,忙鼓著臉窩到她的懷裡,一臉醋意道,“姨娘就知道偏疼姐姐,都不管女兒的好歹了。”
張甜這麼一攪和,屋內尷尬的氛圍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摟著張甜親密道,“你個小醋包,姨娘怎麼舍得不疼你?你跟你姐姐可是姨娘的心肝寶貝,沒了你們,姨娘活著都沒意思。對了,這次你們在葛府如何,可有受你大姐的氣?”
張甜抬著臉得意道,“姨娘放心,甜甜可討喜了。知府夫人第一天見我,就賞了我一匹雲錦,彆的姐妹們都沒有,單單隻有我有。我還聽葛府的丫鬟們說了,那雲錦可是金陵最新製的樣式,一般人家有錢也買不著,就連嫡母也沒有。姨娘,你讓巧紅裁了給你做身衣裳,保證驚豔眾人。”
這一番話下來,把羅姨娘喜的是眉開眼笑,她順了順張甜的頭發,隻見她發髻上插了根玉蘭點翠步搖,細細一看,還發現她耳朵上戴了對金絲小圈紅瑪瑙耳環,手上則戴著金鑲玉珠鐲。
乖乖,果然是知府夫人,出手就是闊綽。
“楚楚,知府夫人可有賞些東西給你?”羅姨娘看了眼木訥寡言的張楚,笑著問道。
“有的。”張楚簡短回道。
羅姨娘忍了忍,又笑著問道,“楚楚都得了些什麼寶貝?”
“都在這兒。”張楚直接將首飾盒遞給羅姨娘看,羅姨娘哪裡是要看首飾,不過是沒話找話罷了,偏張楚不接話茬,把她滿肚子關愛誇讚的話都給憋了回去。
羅姨娘實在受不住張楚的性子,乾巴巴的誇了幾句道,“想來你這幾日也有些累了,且先好生回去休息休息吧。”
張楚一走,羅姨娘就跟張甜打聽她們在葛府的事情。張甜自是挑好的誇讚張楚,又把張靜被打,張嫻管不住小妾等事說給了羅姨娘聽。
羅姨娘聽了很是解氣道,“真是老天開眼,一報還一報。我還當你大姐手段多麼厲害,原來是個窩裡橫。當初她未出門的時候,是多麼囂張專橫,連我都不看在眼裡。如今可倒好,連夫君的心都看不住,想來,還比不得我呢。”
張甜聽了跟著笑笑,心裡卻想道,大姐再不好,那也是正頭娘子,她如今不過是入了誤區,不舍得破壞自己在大姐夫心中的印象罷了,若她看開了,不再在意大姐夫的看法跟眼神,端起正房太太的架勢來,就憑一個丫鬟出身的小妾,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旁的不說,就是嫡母周氏,她想懲治庶女姨娘的時候,不都是隨意扯個借口安個罪名?規矩好壞,事情對錯,自來都是正房說了算。
羅姨娘的得意在晚膳的時候到達了頂峰,卻原來周氏端出了上好的燕窩給張楚吃。她雖吃不到,可作為張楚的生母,她也跟著長了臉麵不是。
“這是你爹特意交代的,讓你每日吃上一盅,好好補補。”周氏假笑道。
張楚誠惶誠恐的接過燕窩,卻不敢一人獨享,恭敬道,“母親辛苦,這燕窩該母親享用才是。”
周氏並不覺得感動,反倒皮笑肉不笑道,“不過是碗燕窩,我早有些吃膩了。你快趁熱吃了吧,彆跟個沒見過世麵的丫頭片子似的,扭扭捏捏的。”
張楚羞紅了臉,想解釋,又不知怎麼說,隻能低著頭,悶悶的吃燕窩湯。
周氏一直盯著張楚,看她把燕窩吃了個乾乾淨淨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從今日開始,每日給你一罐燕窩湯。你們幾個也彆羨慕楚楚,誰讓她命好得了知府夫人的青眼。若哪日你們也有這樣的本事,彆說燕窩,鮑魚人參鹿茸魚翅,樣樣都少不了你們的。”
張靜張茹低著頭,笑容徹底僵在臉上。被如此區彆對待,她們心裡如何服氣。要知道張楚一項都比不得她們得寵,就因為嫁給葛家大少爺,就能有如此優待,她們如何甘心。
周氏輕輕擦了擦嘴角的油漬,又繼續補充道,“老爺吩咐了,要府上湊出一份不亞於嫻兒的嫁妝來。當初嫻兒的陪嫁,好些都是我的嫁妝。羅姨娘是光著腳丫子進的門,一根草都沒從娘家帶過來,自然幫襯不了楚楚。可老爺的話,我不能不聽,隻是咱們家條件在這兒擺著,要想湊出一份像樣的嫁妝來,你們幾個小的就得吃點虧,一來,這日後的吃穿用度得差些,這二來,往後你們成親,這嫁妝也得薄個幾分。這事兒,我這個當母親的先跟你們說一聲,讓你們有個準備。彆日後用度差一點就來尋我做主。”
周氏話音一落,底下幾個姨娘並庶女,頓時不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