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 陳母隻要一搬出張父, 原身再沒有不乖乖順從的。
然而張楚卻不會受人脅迫, 更不會自己往身上添道枷鎖。
陳母此人慣會顛倒黑白, 一張嘴能把人給說死,若與她爭論,就是鬨到明日也鬨不出個結果, 再者,口舌上論英雄,也沒必要, 張楚聽到樓下有交談的聲音後,就使了個眉眼給小紅,小紅當即大叫起來,"救命呀, 救命呀。"驚叫著就往樓下衝。
陳母見了, 大驚失色,忙讓女兒跟幫傭攔住小紅, 卻還是晚了一步。
“賤人, 你存了什麼心?”陳母怒道。
“不過是聽聞有貴客上門, 我找個人評評理罷了。”張楚不甚在意的態度讓陳母氣的呼吸不暢, 她舉起手來, 剛想一巴掌打下去, 就被張楚給抓住了。
“怎麼,陳夫人想我頂著巴掌臉出去尋人做主?”這個陳母,瞧著慈眉善目, 可折騰人的手段層出不求,對待原身,更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比什麼人都要舊派。
“嫂子,你彆這樣,今天家裡來了客人,你鬨開了,豈不難看?你向來心善,肯定不會讓我哥哥丟臉的,對吧?”陳小妹急急求道。她也不滿張楚的行事做派,但她知道好歹,更不敢惹哥哥生氣。
“你哥哥都不要臉了,還怕什麼丟臉?今日你家若是沒有貴客上門,我也懶的過來。”張楚並不介意讓她們知道自己的意圖,同時還邀請道,“不如,你們跟我一道下樓看場好戲?”
陳小妹哪敢看他哥的好戲,不僅僅自己不去,還把陳母給拉著了。陳母硬氣道,“張楚,你這般不管不顧的鬨開,可是會壞了陳張兩家的情分。若是你爸爸知曉了,肯定不會饒過你。”
張楚不曾搭理,陳母又道,“凡事,要想想你的母親,彆因為一時衝動,將來後悔。”這句話說的陰森至極,仿佛張楚一定不會有個好下場似的,
張楚冷冷一笑,轉身就下了樓。
張家,她肯定是會回去的,該討的公道,也會全部討回來。
誰不饒過誰,可還不一定。
樓下,陳遠安正說著笑話,討好陳修平的真愛秦青以及秦青的閨蜜林娜。林娜挽著秦青的胳膊,嬌笑的看著陳遠安,眉宇間全是喜意跟愛意。
小紅的驚叫聲打破了這一室的曖昧,陳修平眉頭皺了皺,頗為不喜的看了一眼陳遠安,陳遠安當即討好的笑了笑,而後小跑著往樓上衝去。
媽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這麼個小事都壓不下來!
陳遠安麵上帶笑,心裡麵卻充滿了憤怒,他死命的掐住小紅的胳膊,一手還想捂住她的嘴。小紅張口狠狠的咬住陳遠安的手,留下深深的牙印後,大哭大叫道,"救命啊,有人要殺人滅口啦。大才子喪儘天良啦。"而後趁陳遠安一時不察,就衝到了樓下的客廳裡。
林娜麵色通紅,深深覺得自己在閨蜜麵前丟了臉,她含淚的看了眼陳遠安,好不可憐。
"遠安,你家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一個丫鬟也能這般大呼小叫,依我看,趁早發賣得了。"陳修平頗為不滿道。
"我張家的丫鬟,誰敢賣?"張楚緩緩從樓上走了下來,眾人見她一身鵝黃色舊式長裙,走起路來,婀娜娉婷,有種說不出來的古典美。
陳遠安看著這樣的張楚,竟是愣了一下,以前的她如白水般無味,今日她緩緩走來,如風似柳,突然間,他有些明白老派人為什麼喜歡三寸金蓮了。
"天啊,修平,快看她的腳,好可憐。"秦青低呼道。
"難怪遠安要離婚,跟這樣的女人過日子,豈不是夜夜要做噩夢了。"林娜也跟著驚呼道。她還誇張的打了個冷顫,仿佛張楚的小腳,是多麼恐怖的存在似的。
張楚淡淡的走到廳前,並不計較她們的大呼小叫,直接遞給陳遠安一張紙道,"這是你給我的休書,你我從未同房,何談多年無子?休書理由不成立,我還給你。"
張楚嫁入陳家,先是守孝,出了孝,陳遠安又去北平讀書,等原身好不容易將他盼回來,卻隻得了一張休書,理由還是可笑的無子?
“張楚,你該知道,我喜歡的一直不是你。我已經找到了我的幸福,你也該去尋找你的真愛。你又何苦死纏著我?”陳遠安溫聲勸誡道,這副虛偽做作的模樣,讓張楚直犯惡心。
“你放心,我將休書還於你,並不是離不開你。”張楚直接打斷了陳遠安的表演,冷淡道。
林娜想要說些什麼,被秦青給攔住了。
“那你將休書還給我,是為了什麼?”陳遠安一如既往的溫和,語調更是不曾變過。
“我張楚,清清白白的嫁入你陳家,自該清清白白的走。你這休書捏造事實,我自是不認的。至於你的心思,我也知曉,如此,我也願成人之美,隻是,這休書,必須得改成離婚書。我的嫁妝,自然也該完完全全的帶走。這裡是我的嫁妝單子,這是賬冊,上麵詳細記錄了你陳家挪用我嫁妝的時間跟地點。剛剛我在樓上還看到陳夫人跟陳小姐佩戴了我的嫁妝,也請陳少爺歸還,如此,你我兩清,我自然會堂堂正正的走出你陳家大門,而非被幾個幫傭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