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才幾日,葛宇軒不僅僅查了陳修平半年的花銷,還將他的狐朋狗友查了個遍,好家夥,一個個的,拿著陳修平的錢過著大爺日子,好幾個人可都妻妾成群。
陳父看著葛宇軒給他的資料,焉能不氣。
“我已經跟管家說了,從今往後,不準你從賬上支取一塊大洋。外頭所有的商店我也打了招呼,不準給你簽單。至於我當初給你的房子,車子,也已經安排人全部收回來。往後,你愛幫襯誰就幫襯誰,隻是不準動用家裡的一分一毫。”陳父強忍著怒氣說道。
“爹,你就這麼不相信兒子麼?成,你的東西,兒子都不要,你放心,我能靠自己養活自己。”陳修平梗著脖子,怒道。
陳父不怒反笑,"好好好,我兒有誌氣。"
陳修平怒氣衝衝的回了屋子,拿著車鑰匙就準備出去散心,可到了車庫就被小廝攔著不準用車,他才想到自己的車已經被父親給收走了,他恨恨的將車鑰匙扔在地上,甩著兩條腿就出了陳氏公館。
陳父透過二樓的玻璃窗將樓下的場景看了個清清楚楚,他搖了搖頭,歎道:“宇軒,好在你提醒的及時,若不然,姐夫尚還不知你這侄兒竟然成了上海有名的冤大頭。”難怪生意場上好多人,一提到他的兒子麵上都有些怪怪的。
“姐夫莫要擔心,修平這孩子就是順風順水慣了,此時讓他吃吃苦也是好事。若不是怕姐夫舍不得,我還想他跟著我一塊兒做事。我最近在鎮江拿了塊地,準備辦個食品廠。”葛宇軒緩緩的將自己食品廠的生意說給陳父聽。
陳父能把家業做到這般大,眼光自然獨到,他一
聽葛宇軒說方便麵跟肉罐頭好吃易保存攜帶,就知道這是個好東西,又想著兒子自小就服小舅子的管,跟他做事改改性子也是好的。
“修平又不是丫頭片子,有什麼舍不得的?我看你這提議就不錯,他能學你三分,姐夫就滿意了。”陳父是真稀罕這個小舅子,小時候就聰明,長大更是了不得。最近若不是宇軒幫忙,他還真搞不定那幾個洋鬼子。
“成,既然姐夫舍得,到時候我就將他帶去鎮江。”
“好好好,對了宇軒,張家小姐的化妝品廠,你可知道?”陳父坐回到沙發上,又喝了口茶,方才緩緩道。
真沒想到,一個香皂,竟然那麼賺錢。
“怎麼,姐夫看上了?”葛宇軒往沙發上一躺,左腿往右腿上一架,麵上笑容一斂,聲音冷淡,氣勢十足。
“嗬嗬,弟妹的生意,我怎麼可能看上?我隻是聽說她準備研發新的護膚品跟彩妝品,我想投筆錢,
分杯羹罷了。”陳父垂下眼眸,笑著解釋道。
“這事兒,我還做不得主。這樣,等我跟楚楚成了一家人,我再幫姐夫問問。”葛宇軒倒沒一口回絕,而是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對,這事不急在一時。”陳父麵上雲淡風輕,仿佛剛才的話,不過是個不經意的提議,自己半點不在乎似的。
等葛宇軒一走,陳父立即頭疼的揉了揉眉頭,心下卻是一歎,自己的兒子與這個小舅子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彆的不說,小舅子看人的眼光真不錯,那位張楚小姐,他曾有過一個照麵,長的不錯,能力不俗,還說著一口流利的外語,至於離沒離婚,他反而不怎麼在意,於他而已,生意上有幫助的人,都是好人。
暫且不說陳父對張楚的評價如何,隻說陳遠安一行總算回了上海,回到了自己的地界,陳母就又抖了起來,她大聲道,“鄧老夫人,南京路可是上海的英租界,若是靠你們自己,怕是都進不去。”
鄧老夫人宅居多年,何曾見過這樣氣派的高樓大
廈,麵上不顯,心裡卻生出幾分膽怯來,至於張家其他的女眷,頗有幾分鄉下人進城的樣子,兩隻眼睛貪婪的看著街上的一物一景,嘴上更是發出哇啊哦的讚歎聲。
見此,陳母越發得意了,她又補充道,“租界的房子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我兒子能在租界買房,靠的可全是他自己的本事。”租界的房子,有錢怎麼會買不到?不過是難買罷了。陳母這般吹牛,就是想給張家一個下馬威。
隻可惜,下馬威沒給著,反倒丟了個大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