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從彆人口中探聽過來的?誰這麼關心我?我家這樣隱私的事情,他都能知道?"張楚半點不留情,一邊反擊,一邊細細的打量穆香香臉上的表情。
穆香香這人太過違和了,明明是田村真一的手下,麵上也一副為他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樣子,可剛才那幾個隱晦的動作,她絕對沒有看錯。
"張小姐天姿國色又才智過人,有人在意也是應該的。"穆香香笑著回道,不管事情如何,她這誠意倒是顯得足足的。
張楚仔細打量她幾眼,兀的笑道:“田村先生的好意,張楚心領了,隻是這本為我家私事,就不勞煩他為我費心費力。”
穆香香也不氣,隻急切道:“張楚小姐可得想清楚了
,此事可攸關您父親跟祖母的性命。縱然你們父女關係不好,祖孫情分也淡,可到底是兩條人命,你真的能不管不問?”說著,她頗有些急躁的撥弄了兩下玉鐲子。
“我怎麼知道,田村先生是真心,還是假意呢?”張楚著重說了這個假字,對麵的穆香香果然臉色一變,“張小姐放心,田村先生待您的心意,絕對半點不假。”而她,也刻意高聲回了個假字。
張小姐果然聰慧,也不枉她這次拚命提醒。
“穆小姐,你替我謝謝田村先生,隻是,我張家的私事,讓外人摻和終究有些不好。待事情平息之後,我再在楓亭店設宴感謝他的好意。”張楚起身送客,不給穆香香一點麵子。
穆香香皺著眉出了小洋樓,在教堂門口碰著了田村真一。田村真一手裡拿著個望遠鏡,旁邊還站了位麵色冷峻的日本男子,該男子瞧著木訥,但穆香香知道,裝傻不過是他的偽裝,這個人,本事特彆高,能讀通彆人的唇語。
剛才她與張楚的談話,怕是都被此人一句一句的轉給田村真一聽了。
“沒用的東西,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田村真一狠
狠的給了穆香香一個巴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待田村真一所有的眼線都離開之後,張楚方才命小紅將穆香香扶了回來,恰巧此時穆香香的煙癮又犯了,她躺在張楚家的客廳裡,蜷縮著身體,不時的動彈兩下,這情形,將小紅嚇了一跳,吱吱嗚嗚的看著張楚,張楚命她先去照顧羅氏,自己則準備喂上一粒丹藥給她。
穆香香用儘所有力氣推開了張楚的藥丸,冒著冷汗咬著牙道:“不用,我不能吃。張小姐,麻煩您送我去中濟堂醫館。”
張小姐的藥也許真能救她的命,可她暫時還不能離開田村真一,她必須掀開他的陰謀詭計之後,才能離開。
中濟堂醫館張楚還是聽過的,這家醫館明裡賣藥看病,私底下卻做著大煙生意。穆香香的身體,一個小小的醫館可治不好,看她疼痛難忍的樣子,應該是想吸煙止疼,隻可惜這玩意治標不治本,時間一久,還得加大用量。
張楚用金針替她紮了幾個穴道止疼,等穆香香稍稍恢複之後,方才問道:“穆小姐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穆香香扯著嘴皮無力的笑了笑,“張小姐好本事,竟然有這出神入化的金針術。”
“穆小姐身體不適,我看還是長話短說的好。”張楚打斷穆香香的客套之言,直奔主題道。
穆香香也的確沒力氣再說些周旋的話,喘了口粗氣道:“張小姐,你的父親跟祖母是田村真一捉拿的。”
“賊喊捉賊?他這是唱了哪一出?”張楚頗有些納悶道。
張猛跟鄧老夫人被抓的時候,她還沒見過田村真一,不對,那個時候,她剛好接觸過穆香香,還給了她一粒治病的藥丸。
“他唱的是屈打成招的戲碼,誰料到,張老爺跟鄧老夫人是真的不通醫術呢。”穆香香嘲諷道。
卻原來,田村真一一開始發現穆香香服用的丹藥有效後,並不覺得是張楚自身的本領高,隻以為是張猛跟鄧老夫人的本事。
他隻匆匆查了一點點資料,知道張猛生父原是兩江總督後,就覺得他們張家底蘊深厚,急吼吼的就將人給綁了回去。
可以說,張猛跟鄧老夫人是受了張楚的連累,才白白受了許多罪。
若不是當初張楚一時好心給了穆香香一顆藥丸,田村真一是不會將目光放在平平無奇的張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