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2 / 2)

也不知他是走了什麼門路,竟然投靠了田村真一。

既如此,隻怕此時的四川之行,他也會服侍左右吧。

正如穆香香猜測的那般,陳遠安的名字的確在出行名單上,工作內容嘛,就是個跑腿兼翻譯,主要是處理處理衣食住行等雜事。

若真是那種心氣高的人,自然不願意被人當作跑堂小廝一樣使喚,畢竟這樣的差事不能運用平生所學一展抱負。好在陳遠安比較務實,他非但沒有不滿,還為自己能夠近距離接觸田村真一而感到沾沾自喜。

當然,陳母也覺得與有榮焉,還沒怎麼著呢,就擺起了狗腿子的架勢,站在門口,與左鄰右舍拉著家常,話裡話外都是陳遠安本事大,能跟日本人做朋友,過幾日還會一道出行雲雲。

陳遠安本事大不大暫且不說,反正陳母倒是挺會自誇的。

"娘,過幾日我要出門,正巧今日有空,帶你去西餐廳吃頓飯呢。"

陳遠安這話簡直給陳母大大的長了臉,她歡歡喜喜的回了屋子換了身衣裳,而後埋怨道:"這些個碎嘴的婆子,見林娜待咱們好,就一天天的背著我們說酸話。好在我兒如今大有出息,讓娘狠狠的揚眉吐氣一回。"

陳遠安也聽夠了吃軟飯之類的話,故而很是讚同陳母的做法,不過他嘴上則說道:"娘,那都是些無知婦孺,你彆跟她們一番見識,省的掉價。"

陳母聽了,樂嗬嗬的應是,等到了西餐廳,更是歡喜的合不攏嘴,這洋人的口味真不咋滴,味道一般般,可店裡的環境著實好,大廳中央吊著華麗璀璨的水晶燈,如銀河瀑布般,從房頂垂到半空,水晶燈側邊放著一架白色的鋼琴,一位金發碧眼的男士正在旁邊奏樂,陳母聽不大懂,卻也跟著一道心潮澎湃。

陳母一雙眼睛四處的打量著洋餐廳的擺設跟內室,將目光所及的風景都用心的記在腦海,準備回去以後,再與鄰居炫耀炫耀。

鋼琴聲停止,轉而又傳出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來,陳母轉頭一看,竟是個黑發黑眼的大夏人在奏樂。

"遠安,怎麼洋餐廳裡也有大夏人?"她還以為都是

些洋人呢。

陳遠安仔細打量一番那人的穿著,而後回道:"那人看著不像招待生,估計也是店裡的客人。如今嘩眾取寵的人不在少數,有這個行為也不奇怪。"

陳母聽了,恍然大悟,而後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一不小心,那刀叉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音,頓時引來周圍人的怒目與不滿。

陳遠安皺了皺眉頭,陳母則受驚的放下刀叉,不敢再吃那貴死人的牛排。

小提琴聲一止,店內食客都拍起掌來,再這掌聲中,葛宇軒捧著一大捧玫瑰花,單膝跪在地上,笑問:"楚楚,你可願意嫁給我。"

楚楚未答,周遭的人卻等不及的歡呼,鼓掌道:

"嫁給他,嫁給他。"

"在一起,在一起。"

輕鬆愉快的氛圍也感染了張楚,她接過葛宇軒的玫瑰花,含笑擁入他的懷中,耳邊的祝福聲,鋼琴聲,都化成最甜美的花蜜,湧入她的心裡。

葛宇軒激動的將張楚攔腰抱起,情不自禁的抱她轉了

個圈。

張楚見他跟個毛頭小子似的,自己竟也跟著緊張起來,就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歲月。

陳母原先還跟著一塊湊熱鬨,又聽人說今日全場由那位男士買單,正覺得占了好大便宜,準備再多點幾個貴菜的時候,就看到了張楚的麵容。

她當下一怒,想也沒想的拍著桌子罵道:"不知廉恥。"

說著,她衝過人群,跑到葛宇軒麵前道:"這位小哥,你怕是不知道這小賤人的底細,她可是我前兒媳婦,因為作風不檢點被我兒子給休了,你可得擦擦眼睛,彆被這個女人給騙了。"

張楚害的她與遠安虧錢受罪,憑什麼自己過的人模狗樣,之前是找不到她,如今碰著了,她怎麼著也得出口惡氣。

陳遠安此時也認出了葛宇軒來,他忙將陳母拉扯到一旁,並不停地跟葛宇軒賠罪,

"想來你就是那位當代陳世美?"精心布置的求婚儀式被陳遠安破壞成這樣,葛宇軒怎能不氣?他不僅氣的要

死,還恨不得一下子崩了他。

陳遠安是知道葛宇軒的脾氣的,這個人連親侄兒都給趕到了鎮江做苦力,又何況他這個外人。

他媽今日這麼一來,隻怕之前所有的努力會功虧一簣。念此,陳遠安狠狠的瞪向陳母,陳母被嚇的一哆嗦,卻也回過神來,曉得自己破嘴惹了禍,忙解釋道:"我,我就是認錯人了。"

"沒,您沒認錯,我就是你的前兒媳婦張楚,也是前段時間報紙上刊登的那位張楚。"

張楚的話還沒說完,就聽有人驚喜道:

"您就是大安護膚品公司的張老板,幸會幸會,我叫李大山,這是我的名片,希望咱們日後能合作。"

"天呀,這就是大上海的女商人張楚小姐嗎?沒想到長的這麼好看。張小姐,我特喜歡你,也喜歡你的護膚品。"

"對對對,張小姐是我們女性的楷模,我們都喜歡你。"

這裡沒有陳母想要的批判與辱罵,隻有對張楚的誇讚與欽佩。

陳母也不想想,來西餐廳吃飯的都是些什麼人?這些人,看重的是才華跟能力,什麼離婚退親,都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不值為提。

再加上張楚的名人效應,她離婚那點小事,早被人扒了個乾乾淨淨,反倒是陳遠安,他被扒出一堆不光彩的事情來。

就這樣,陳母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被不認識的食客數落了個頭暈腦脹,還被西餐廳攆了出去,並說再也不會接待她跟陳遠安。

陳母可憐的抓著陳遠安的衣袖,想找個人依靠依靠,可陳遠安還在氣頭上,一把扯開她的手,氣的上了黃包車,也不管她,就這麼走了,臨走時,還恨道:"你明知道張楚如今的身份,卻還跑過去招惹她,你這是在報複我,看不得我好嗎?"

明知故犯,豈能不氣。

陳母垂頭喪氣的上了另一輛黃包車,嘟囔道:"娘不是有意的,娘真是腦袋一時發熱,沒忍住。再怎麼著,娘也不會害你呀。”

哎,她這張破嘴,儘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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