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 日本人打死人啦。"
“重磅消息, 老百姓無辜被打死, 究竟為哪般?”
“日本人橫行霸道, 殘忍打死大夏百姓。”
"老爺, 少爺, 您要買份報紙嗎?日本人打死大夏人啦。"
街上車水馬龍, 背著補丁包的報童大聲叫賣著, 他一會兒竄到東街,一會兒又跑到西街,總算將手裡的報紙都賣了出去。
小報童數了數手裡的銅元,心裡不由得意地想著,還是自己機靈, 多拿了幾份報紙叫賣, 不然今天可掙不到這麼多。又有些納悶的想著, 死人天天有, 怎麼感覺今天鬨的有點大?好像上海大部分的報紙上都刊登了這則消息。
小報童鬨不明白這裡頭的門道,隻心裡想著, 以後離日本人遠著點,接著就歡快的跑到了包子鋪,柳嬸家的包子最實惠,皮薄肉厚,那鮮汁都浸到麵皮裡了,一口咬下去,能把妹妹給饞哭嘍。
一時間, 日本人打殺普通老百姓事件傳到大街小巷,弄的人儘皆知,又過一日,離上海比較近的蘇州,南通,昆山等地也都知曉了。又過兩日,消息又傳至江浙一代。
田村真一冷冷的看了眼報道,很不在意的將它扔在桌子上。對他而言,夜襲楓亭飯店的那夥人才是重中之重,上海警署的那些蠢人,竟然用幾個傻子搪塞他,真是豈有此理。
"小林次郎,你去安排車子,我要去拜訪方局長。"田村真一想了想,決定親自去警局施壓。
一路上,他們碰到好幾波遊街示眾的人,聲音高的仿佛能衝破天際,臉上也都是憤怒的表情,拳頭握的緊緊的,隨著呐喊聲向天空示威。
他們都是些愛國青年,意圖用呐喊聲喚醒迷混的國人。
田村真一噙著輕蔑的笑容,讓小林次郎開車緩緩駛過。
此時,方局長正滿頭大汗的跟費南德說著好話,這邊還未解釋清楚,又聽警員彙報說田村真一來了。
奶奶的,好事不成雙,禍事不單行,這幾個祖宗是商量好的嗎?一個個的湊一起尋他不痛快。
方局長心裡恨的不行,可卻不得不對著田村真一討好道:"田村先生,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您放心,那些刁民,我已經讓屬下去查了,我保證,就算挖地千尺,我也不會放過一個。您看,不若您先回去等消息?"
田村真一挺直著腰杆,徑自走進警局內廳,他身後的方局長僵僵笑了笑,也緊隨其後跟了進去。他娘的洋鬼子,整天跑老子地界裡頭撐老大,哪天把老子惹火了,看老子不突突突你們。
田村真一沒想到會在警局裡遇到費南德伯爵,見了以後,忙擺出一副親切歡喜的表情來,他弓著腰,說著場麵話,外人瞧了,還以為他們是至交好友。
身後的方局長瞧了,心裡暗罵:"他奶奶的,比老子還會拍馬屁,難怪不搭理老子了。"
費南德伯爵見了田村真一,故意擺出幾分高姿態來,他矜貴的點了點頭,淡淡說了句你好。
田村真一笑容不減,見葛宇軒也在警局,又開口跟葛宇軒搭話,並問他們來警局的緣由,還道,若有什麼困難,他願意幫忙雲雲。
費南德伯爵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最近他在大夏的廠子有些不太平,他來找方局長出個頭,嚇唬嚇唬那些刁民。至於葛宇軒,純粹是充當翻譯。
田村真一聽了,頓時一副見了知己的表情,畢竟他也被大夏刁民毀了楓亭日料店。
一個有心捧,一個享受被捧,幾句話下來,就成了朋友。至於方局長,徹底成了端茶倒水的小廝,點頭哈腰的樣子,就跟農村裡養的黃狗似的。
葛宇軒靜靜地看著他們談笑風生,隻偶爾插個幾句嘴,不過聽著,也都是些捧人拍馬屁的話。他不是說費南德伯爵眼光如何,能力如何,就是誇田村真一心地善良,又是開醫院,又是開孤兒院。
約莫是太過投緣,三人又相攜去了大上海歌舞廳,三人坐在景觀最佳的包廂內,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相比較田村真一與葛宇軒的正襟危坐,費南德則要瀟灑多了,左擁右抱不說,眼光還落在台上的穆香香身上,抽著雪茄喝著美酒,嘴裡還念叨著台下的美人。
田村真一笑著晃了晃紅酒杯,暗道:"如今還不能放了這個穆香香,雖然能力不行,不過彆的方麵,也還能有些用處。"
幾杯紅酒下肚,費南德伯爵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包廂,而此時,田村真一出言道:"費南德伯爵莫急,不若等香香小姐過來與你喝上一杯?"
"哦?田村真一先生也喜歡香香小姐?不過我聽說,香香小姐是上海的大明星,從不喝酒。"費南德聽了,頓時來了興致。
"費南德先生放心,在下保證您能得償所願。"田村真一曖昧的笑了笑,麵上是男人都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