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她生我生,她死我亡,誰若……(2 / 2)

杜成棟見他如此態度也不多說,該說的也都說了,想當初他不也打過薛雲珠的主意?

杜成棟來了自然不會輕易的走,在這兒蹭了午飯又蹭了晚膳,待天色暗了這才被穆唯昭攆了出去。

清平郡主果真如她所言,日日前來,一直到了二月底,天氣開始轉暖,外頭也熱鬨起來了。

這日賀言親自過來遞了一封厚厚的書信給他,“老家來人送的信,似乎挺急,小弟就趕緊給送來了。表兄且瞧瞧,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說。”

穆唯昭頓時驚訝,他當初進京時說過,若有急事便書信送來,但清河距離京城遙遠,哪怕有事恐怕也得等他回去,如今焦急送來信件,指不定有什麼事。

猛然間,穆唯昭想到了杜成棟說起的清平郡主的事,若真因為她……

穆唯昭的神色轉瞬間冷了下去。

旁邊賀言觀他神色,“可是想到什麼?”

穆唯昭沒言語,打開書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隻不過越看臉色越冷,等他看完,賀言隻覺周圍突然變得壓抑,再瞧穆唯昭臉色變得陰沉可怕,似乎暴風雨將要來臨。

賀言張了張口想要問什麼,可瞧著穆唯昭的臉色一句話也問不出來了。

穆唯昭將他爹的書信遞給賀言道,“勞煩表弟將書信給舅舅瞧瞧,我就不過去了。”他看著賀言道,“凡事事出有因,我不信我會如此倒黴正巧就被郡主瞧上。”

被他看著,賀言頓時壓力劇增,額頭甚至滲出冷汗來。

當日之事他便看出苗頭,也告知了父親,父親也警告了賀綿綿。然而他們警告得了賀綿綿卻警告不了清平郡主。哪怕他的父親也隻是五品官員,想要插手郡主的事也是不可能的。

賀言硬著頭皮道,“小弟記下了。”

待賀言走後穆唯昭一腳踢在院中的樹上,手腕粗細的小樹哢嚓一聲斷裂,新出的嫩芽落在地上沾染上灰塵。

穆唯昭咬牙道,“欺人太甚,真當老子耐你不何嗎?”

二月的在最後一日穆唯昭起床後讓孫桂打開大門,又準備了兩筐銅錢,隻等喜報來的時候便撒錢了。

到了巳時初,外頭突然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穆唯昭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自言自語道,“可惜這樣的時刻不能與娘子一起分享,實在是遺憾。”

報喜的聲音由遠及近,穆唯昭端坐院中卻提不起興致來了。

很快,鑼鼓聲聲到了門口,報喜的官差翻身下馬拱手高喝,“此處可是山東清河縣穆唯昭的住所?”

得了孫桂的回答後,官差高喝道,“喜報!恭賀山東直隸清河縣人士穆唯昭高中會試頭名,會元!”

喜報連報三次,官差有些驚訝道,“怎的不見穆會元?”

孫桂嘴角抽搐,指不定他家少爺又怎麼了呢。孫桂忙將準備好的封紅塞了過去,官差大為興奮,笑道,“想來穆會元是太高興了還沒來得及準備吧。”

每到會試的時候他們官差都為給會元報喜搶破頭,今年能派到他頭上又拿了厚厚的封紅,見不見得到會元人也就無所謂了。

官差帶人離去,孫桂又對著瞧熱鬨的人說了吉祥話,忙將準備好的銅錢撒了出去。看熱鬨的人沒想到不光能看熱鬨還能搶銅錢,拿了銅錢紛紛對著院子說著吉祥話。

孫桂笑的臉都抽了,但自始至終都不見穆唯昭出來。眾人遺憾,卻也無法,隻當穆會元羞澀這才沒出來。

不過給會元報喜向來是一波又一波,第三波來時,賀文藍聽到消息過來了,見穆唯昭就坐在院子裡便問道,“怎的沒有喜色?”

穆唯昭抬頭看了眼賀文藍道,“等中了狀元再高興也不遲。”

對外甥的名聲賀文藍也有所耳聞,隻是沒想到居然真的如此自大,但他轉念一想,外甥自大歸自大,到底中了會元,先前自大的誇口也一一應驗,說不得今年狀元真就是他的外甥了。

賀文藍捋著胡須道,“若不然搬回去住?”

穆唯昭瞧著他似笑非笑,“在你家等著郡主上門?在這一方天地我好歹能閉門不理會,到了賀家舅舅能嗎?”

聞言賀文藍閉了嘴,賀家的確不能拒絕郡主的上門,但事情因他的女兒而起,賀文藍誠懇道,“是舅舅沒教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不止外甥受委屈。”穆唯昭滿臉的不高興道,“重要的是她讓我雲珠妹妹受了委屈,隻這一點,我便不願意。”

賀文藍不理解他與薛雲珠的感情,甚至心裡還遺憾,若穆唯昭先前未成親,說不得他們還能和淮南王攀上親戚,他笑道,“郡主人比較豁達……”

“豁達?”穆唯昭站起來看著他道,“舅舅既然如此說那便請回,賀家兩位表弟年歲也不小,興許能和郡主結個姻親,外甥快要當爹的人了就算了。”

賀文藍沒料到他竟生氣了便道,“舅舅不該如此說……”

“那舅舅覺得這事兒該如何了結?”穆唯昭並不因為對方是他舅舅就會退讓,“既然此事由賀家人引起,那賀家是不是該拿出什麼章程來解決此事?”

賀文藍微微蹙眉,“此事也該慢慢……”

“舅舅說慢慢再說?”穆唯昭諷刺的瞧著賀文藍,“郡主的人都去了清河,登堂入室堂而皇之要我妻子自請下堂,舅舅說要慢慢來?該如何慢?等她逼迫我娘子還是迫害我娘子?”

穆唯昭對這舅舅並無印象,但他同時也清楚,常年在官場混的人多為自己前程考量,旁人如何並不在意。所以穆唯昭並不覺得失望,隻覺得氣憤,“這事兒若是落在賀言表弟身上,舅舅是不是直接將表弟洗乾淨送到郡主的床上去?嗬,真是可憐。”

他的話說的毫不客氣,賀文藍聽的也是滿臉怒容,“你這說的什麼話!”

“人話。”穆唯昭看著他寸步不讓,“現在被逼迫的不是舅舅也不是表弟,受威脅的也不是舅母也不是舅舅的女兒,所以舅舅不著急,但我著急,那被逼迫的是我深愛的娘子,誰要逼迫她那就是逼迫我,誰要迫害她那就是在要我的命!”

穆唯昭眼睛餘光瞥了眼門口一閃而過的身影,聲音強硬道,“她生我生,她死我亡,誰若欺她,加倍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