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2 / 2)

俯視著這一切,雕塑一樣的完美輪廓在月下宛如神祇,長睫垂著,目光和月色一樣清冷淡漠,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稍微抬了抬手裡的弩。

幾隻喪屍無聲無息地倒了。

貝暖由衷佩服:隔這麼遠,他居然都能百發百中,簡直不是人。

兩個犯人發現身後窮追不舍的喪屍莫名其妙地倒了,雖然弄不清是怎麼回事,也不敢回頭查看,一會兒就跑得沒影了。

倒是小飯店那邊,又傳來一陣急促的哐哐哐的聲音。

這次是有人從裡麵往外撞門。

金屬卷簾門一會兒就撞出好幾個大包。

哐,哐,哐。

一聲又一聲,聽著就很絕望。

貝暖抬頭看向陸行遲,發現陸行遲也正偏過頭來看她,好像在等著她說什麼。

路基太高,貝暖好不容易才上來,一點都不想再爬一遍,可是也不想崩人設。

隻好問他:“要不咱們……回去看看?”

雖然是個疑問句,哇哈哈哈還是響了起來。

貝暖突然覺得,這聲音真的有點煩人。

幾個人才下到剛才的路上,卷簾門就又開了一條縫。

一個人從縫裡掙紮著爬了出來,披頭散發,看不出是剛才的哪位,可惜剛露了個頭,就被裡麵的東西重新拖了回去。

“你們退後。”

陸行遲向前幾步,單手拉開卷簾門。

裡麵一陣嗬嗬嗬的狂亂吼聲,不過片刻之後就徹底安靜了。

地上橫七豎八,人人都領了屬於自己的那根釘子,再沒有一個活物。

看來剛剛在店裡的人中,真的有被喪屍感染的人,正好過了潛伏期。

店裡空間太小,卷簾門又鎖著,逃都沒地方逃。

陸行遲進去轉了一圈,居然又把店老板拎出來了。

他躲在後廚的儲藏間裡,逃過一劫。

老板睜著完全沒法聚集的眼睛,渾身上下都抖得像篩子。

哆嗦了好久,突然磕磕絆絆地冒出一句話。

“彆殺我……我,我真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沒聽見什麼?”陸行遲問。

老板驚恐地望向陸行遲,看眼神,好像已經瘋了。

陸行遲看了看他,突然拎起弩,頂住他的額頭,換了個問法:“你聽見什麼了?我數到三。一,二……”

在陸行遲數出“三”之前,老板突然開口。

“抑製劑……喪屍病毒抑製劑……我就聽見這個,他們吃完飯就殺人,把小劉小趙他們都殺了,我藏起來了,不要殺我啊……”

他顛三倒四地一口氣說完,癱倒在地上。

貝暖有點納悶:書裡沒有這個,這是什麼隱藏劇情?

喪屍病毒剛爆發一天都不到,怎麼會冒出什麼病毒抑製劑來了?

杜若正在滿店轉悠,忽然叫陸行遲:“你過來看。”

放拖把的雜物房門口有褐色的痕跡。

陸行遲打開門,看了一眼。裡麵扔著幾個人,其中有兩個還穿著服務員的衣服。

不是出自喪屍的牙口,都是額頭近距離槍傷。

有人趁亂行凶。

“老板不是被喪屍嚇的,是被人嚇的,”杜若走回來,“有人殺人滅口。”

陸行遲再想多問老板幾句,發現已經什麼都問不出來了,隻好放開他。

陸行遲在門前地上找到了卷簾門的鑰匙,撿起來塞進他手裡,“你自己鎖好門。”

也不知他聽懂了沒有。

三個人離開飯店,越過鐵路橋,重新回到主路上,從空間取出越野車。

“抑製劑是怎麼回事?”杜若還在琢磨。

“我也不知道。”陸行遲搖搖頭。

幾個人把傷員放在最後一排,陸行遲指揮杜若,“你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杜若笑了一聲,“你不會?你那麼多年醫科白讀了?”

陸行遲悠然答:“我當初讀的是心理學,不會你們那些動刀動剪子的事。”

“胡扯,說得好像你沒上過解剖課似的。”

杜若挑挑眉,不過還是問貝暖要了醫藥包,幫那人清潔傷口,順便看了眼他胸前寫著姓名和編號的胸牌。

“他叫江斐?名字還不錯。”

擦乾淨臉,這個江斐的容貌一點點露出來。

光頭最考驗顏值,這人頭發極短,穿著粗糙的囚服,卻絲毫不影響容貌。

反而好像老牆舊瓦上才落的一抷新雪,又像身披粗麻卻清秀得讓人六根難淨的和尚。

隻是臉色蒼白,眼睛緊緊閉著。

離開寧城的範圍,等到市郊的廠房也都看不見時,陸行遲離開大路,沿著顛簸的小路專往荒僻的地方開。

最後把越野車停在河邊一片樹林旁,準備安營紮寨。

四周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沒有人煙,還算安全。

杜若湊到貝暖身邊,“貝暖,我餓了,你要不要拿出來你下午煮的那個……”

火鍋。

他下午沒吃到,還惦記著。

貝暖看看車裡,“在車裡沒法吃吧?”

杜若跳下車,走到河岸邊,偏頭打量,“這裡怎麼樣?可以鋪塊一次性桌布。”

“不用,我有桌子。”

貝暖默不作聲地在空間裡搜索。

陸行遲和杜若都以為她會掏出一個小野營折疊桌。

結果,一張寬大厚實泛著光澤的淺色橡木餐桌突然冒出來。

然後是一把又一把配套的木餐椅。

末世荒涼的河岸邊,就這麼奇葩地擺好了餐桌,看起來要多神經有多神經,好像走錯了片場。

杜若:“……”

陸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