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 / 2)

他站在門口,掃視了一遍洗手間。

貝暖趴在他麵前的地上,一聲都不敢出,心中無比羞恥。

全身光溜溜。

雖然他根本看不見,也很可怕。比最可怕的噩夢還可怕。

貝暖無論如何都沒想過,有一天會這樣在他麵前裸奔。

可是羞恥不是當務之急。

如果他覺得不對,往前再邁兩步,就會一腳踩在她身上,到時候才是真的沒法收場。

貝暖調整了一下心情,屏蔽了羞恥心,在他麵前儘量輕手輕腳地從地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往淋浴房的方向挪過去。

還好洗手間不大,因為剛剛開過淋浴開關,淋浴房的推拉門半開著,貝暖努力擠進去,然後火速拉好門。

“我摔了一下,沒什麼大事,你能不能出去?我在洗澡啊大哥!女孩子在洗澡,你就這麼進來?”

淋浴房外安靜了幾秒,傳來關門的聲音,陸行遲終於出去了。

貝暖也被花灑徹底澆了個透濕。

水淋在身上,還是能顯現出人的輪廓,好像在看現實版科幻片。

閒著也是閒著,貝暖乾脆用浴室的洗發水和沐浴露真的洗了個澡。

貝暖從淋浴房裡洗好出來時,隱身時間總算是到了。

衛生間的壁櫥裡放著浴巾和浴袍,貝暖把自己擦乾,穿了件浴袍,才打開衛生間的門,準備強烈譴責一下陸行遲亂闖衛生間的不道德行為。

陸行遲正靠著床頭櫃站著,他旁邊的床上,從外衣到內衣亂扔了一床,都是貝暖剛剛脫下來的衣服。

不過貝暖顧不上害羞這個,一眼就看見,陸行遲手裡正拎著一個小東西研究。

是一枚小巧秀氣的臍釘,一頭是圓珠,另一頭鑲著一顆小的假鑽。

這當然不是原身的東西,是貝暖帶過來的。

當初穿越的時候,小三說過,因為書裡沒有描述貝暖出場時的衣著打扮,他就把貝暖全身上下,從頭發的長度到衣物、鞋、耳洞等等,全部照搬過來。

其中也包括這枚臍釘。

這是貝暖當初作的一次大死。

本來貝暖是陪好朋友去打臍釘,結果好朋友臨陣退縮,反而是貝暖覺得很好看,經不住誘惑,自己打了一個。

貝暖沒想到打洞的時候反應會那麼大,當場頭暈目眩,眼前發黑,好朋友還在旁邊一直驚恐地問:“你的病那麼嚴重,是不是不能打這個啊?”

把穿孔的師傅的臉都嚇白了。

後來就一直戴著。

剛剛隱身的時候,貝暖也把它摘下來了,不摘的話就會看到一顆小臍釘在半空中神奇地飄來飄去。

貝暖無比後悔,剛剛隱身時太興奮,摘下來隨手放在床頭櫃上,實在應該找個地方好好藏起來。

“這是什麼?以前沒見過。”陸行遲用兩根手指捏著,偏頭打量,下了個結論,“不像是耳環。”

“女生的東西,你不要亂動。”

貝暖趕緊過來,從他手裡把臍釘搶走,攥在手心裡,才算安心。

這顆小小的臍釘就是貝暖的空間。

當初抽到空間異能後,小三說,空間一定要附在某個實體上。

貝暖穿越時,身上除了衣服沒什麼彆的東西,小三就順手把空間附在她的臍釘上。

貝暖覺得這主意特彆好。

隱蔽,安全,一般人看不到也想不到,不像手鐲玉佩那麼容易被人搶。

手裡的小東西被貝暖搶走了,陸行遲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的眼睛,看了很久,看得貝暖直發毛。

他終於慢悠悠開口,“貝暖,這東西該不會就是你的……”

貝暖臉上鎮定自若,其實心虛得要命,心想,不會吧不會吧?他要不要那麼聰明?

陸行遲好整以暇地繼續,“……臍環吧?”

貝暖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你居然認識這個?”

陸行遲淡淡地答,“我猜的。也沒看見過你有什麼彆的首飾,那一定是戴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然後問:“要不要我幫你做一個金的?你還可以隨便挑樣子。”

貝暖動了一下心,但是堅決拒絕,“不用,這個就挺好,我戴習慣了。”

附著空間的臍釘本身當然不能收進空間裡,放在哪裡都危險,當然是隨時隨地戴在身上的好。

陸行遲點點頭,並不堅持,轉而問彆的,“你剛才在衛生間裡摔了?”

貝暖這時才覺得膝蓋和胳膊都疼。

但是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當時是在衛生間靠門很近的地方撲通一聲,陸行遲立刻就開門進來了,他一定能聽出聲音離門不遠。

如果承認摔了,那人當時怎麼會在淋浴房裡?

解釋不通。

貝暖正在猶豫,陸行遲就說,“給我看看。”

“看什麼?”

陸行遲瞥她一眼,歎了口氣,“腿,胳膊,看你哪裡摔了。你以為我想看什麼?”

他不跟她廢話,伸手把她拉到身前環住,擼起她的袖子,拉起胳膊查看。

右邊的手肘青了一塊。

陸行遲問:“腿呢?你想自己來還是讓我動手?”

他連她正在洗澡的衛生間都敢直接進,貝暖怕他真會動手來掀她的浴袍,自己拉起下擺看了看。

一邊膝蓋也青了。

“其他地方呢?”

陸行遲雙手握著她的肩膀,低頭上下掃視她一遍。

貝暖趕緊裹緊她的小袍子,“其他就沒了。”

陸行遲笑了一下,讓她活動關節,知道沒傷到骨頭,才說:“拿點冰塊出來,還要塑料袋和毛巾,冰敷一下應該能消淤青。”

貝暖現在握著臍釘,空間在手,什麼都有,把東西都拿出來,“你等一下,我先把衣服穿好。”

“穿好衣服,還怎麼敷?”

陸行遲不理她,把她按在床上坐下,把冰塊裝進塑料袋用毛巾包起來,一個放在她的膝蓋上,一個遞給她讓她按住胳膊。

又說:“吹風機。”

看她不動,陸行遲解釋:“你的頭發還在滴水,你自己按著冰袋,我幫你吹頭發。”

貝暖心想,陸行遲體貼入微,要是去做服務業,就憑著這臉這態度,一定能天天拿五星好評。

貝暖把吹風機從空間裡拿出來遞給他。

陸行遲插好吹風機,又用毛巾先幫她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忽然說:“到底是在怕什麼?有什麼好慌慌張張的,摔了還不是自己疼。”

貝暖:?

他這是又看出什麼不對勁來了?

陸行遲並沒想聽她的回答,已經開了吹風機。

吹風機嗡嗡地吹著熱風,空氣中飄散著洗發水水果味的甜香,貝暖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離得很近,認真舉著吹風機,溫柔地用手指撥弄著她的一頭濕發,神情平靜自然,並不像發現了什麼的樣子。

貝暖忽然想起剛剛在衛生間裡渾身光著趴在他麵前地上的事。

陸行遲的手停了。

他問:“你臉紅什麼?”

貝暖有點心慌,彆過目光。

“你現在的表情……”他靠過來,用嘴唇輕輕吻吻她的額頭,“……就像裸奔的時候被我撞到一樣。”

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