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坐在屋子裡也能聽到淅淅瀝瀝的聲音。
墨時謙在她身後不遠處看了她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他走到茶幾旁,拾起遙控,低頭看著那低頭出神的女人,“歡歡,我們看會兒電視,嗯?”
其實在如今的網絡時代,中老年人比較喜歡電視,而偏年輕的一代,想看什麼都直接在網上找。
但電視有種筆記本無法比擬的優點,就是熱鬨。
哪怕是放著廣告,都有種熱鬨的人氣感。
而池歡一安靜下來,整個彆墅都好似安靜了下來。
“彆開,”她握著杯子抬起頭,看著他,緩緩的道,“我想跟你聊聊。”
男人拿著遙控的手頓住了,手指逐漸的變得僵硬,然後這僵硬蔓延到了全身。
有幾秒的死寂。
墨時謙微微俯身,將遙控重新放了回去,然後在旁邊一張單人的沙發上坐下。
不似她身上穿的隨意而居家,男人身上則還是穿在大衣裡的羊毛衫,深灰色,淺v領,有幾分貴公子式的儒雅,但更多的是冷靜和陰鬱。
“好,”他的聲線跟乾淨,像是深秋的溪水,涼而清晰,如深淵般的眼眸淡淡靜靜的盯著她,緩慢而有條不紊的道,“你想說什麼我都聽著,你要求我什麼,我也一定做到,你父親的死,的確是因為我,源頭是我,也是因為我保護不力,我知道你難過又自責,心情很低落,如果你怪我怨我,你可以發泄出來,不理我也沒有關係……”
廚師早已下班回家,唯一跟他們一同住彆墅的李媽此時也不知道在哪裡忙活,客廳裡很安靜,就襯得男人的嗓音愈發的低沉,平緩,“除了分手這件事情,其他都可以。”
明明是她說聊一聊,結果她還什麼都沒說,他就先說了這麼多。
池歡看著他的臉,撩唇而笑,“我想說什麼你都聽著,我要求什麼你都做到……可是我還沒開口,你就先堵死不準我說分手,哪有你這樣的。”
典型的欲抑先揚,明明霸道隻是不盈於表麵,但分明是埋在骨子裡的強勢。
墨時謙斂著的眸色一點點的掀起了波瀾,低啞的嗓音變得緊繃,“你要分手?”
池歡看著他,有些什麼情緒哽在喉間,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我沒有怪你,也沒有怨你……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她看著已經沒什麼熱氣的茶水,輕輕的笑,“選擇是我自己做的,結果當然也是我自己承擔,怎麼都怪不到你身上去。”
該怪誰?
她其實不知道該怪誰,勞倫斯嗎?
她將水杯擱到茶幾上,手指穿插互相絞著,“我……這幾天很累,心裡很亂,腦子裡也很亂……我不知道怎麼麵對我自己,所以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麵對你……”
“所以呢?”
男人一雙眼死死的盯著她,她還是要分手嗎?
如果她非要分手不可……
這句話從他腦海中輾轉而過,帶出波瀾和些許抑製不住的慌張。
但又馬上冷靜了下來,念頭清晰得冷酷。
他不會分的,無論如何。
池歡看著他的眼睛,幾度張口,都沒有發出聲音,最後輕輕的道,“我想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