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故……”
莫西故低頭看著她震驚而驚惶的雙眸,因為疼痛而忍不住的閉了閉眼,輕輕抽氣,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沒事。”
他的手摟著她的腰,在那把刀刺在她身上的時候抱住了她將她護在了懷中。
刀插入了他的後腰。
疼痛和失血讓人的力氣迅速的流失。
他低頭扶著她,又像是抱著她。
認識了很長時間,記憶裡卻從來沒有過認認真真的擁抱。
“莫西故!”
第一聲還隻是喃喃,那麼第二聲就是尖叫了。
他還是緩緩閉上眼,體力不支的倒在她的身上。
醫院,永遠的慘白和濃烈的消毒水味道。
池歡坐在長椅上,低著頭。
她身上沾了大片血跡的衣服更沒有換。
手上的血,已經冷的凝固了,指尖戰栗,止都止不住。
墨時謙比拉裡夫人到的還快。
他看到的就是呆坐在長椅上發呆的池歡,精心保養打理過的長發也是狼狽淩亂的,隨著她彎腰的動作而垂下,幾乎落在地板上。
瞳眸重重一縮,長腿想也不想邁了過去。
墨時謙在她身前停下,俯身剛想說話,她就已經先抬起了頭。
“我沒事。”
她似是已經料到了是他,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的波瀾變化,隻又重複了一遍,“墨時謙,我沒事。”
發生了什麼事,他在來的路上自然已經弄清楚了。
男人還是彎下腰,一把將她單薄的身子擁入了懷裡。
手臂越收越緊,緊到不能更緊。
饒是池歡覺得自己全身的神經都已經變得遲鈍,也還是覺得骨頭被他勒疼了。
她張了張口,想說話,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就這樣抱一會兒吧。
哪怕很疼。
也許,能擁抱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池歡嗅著他身上的氣息,緊繃得快要斷裂的神經,就這麼軟弱了下來,然後,眼淚從眼眶中洶湧而出。
雖然她幾乎沒出聲,雖然這樣的姿勢讓他們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但墨時謙還是知道,她在哭。
隻是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而哭。
為了……莫西故嗎?
蕭禦已經告訴他,莫西故替她擋了一刀,傷的不輕。
他甚至無法在這種時候質問她,為什麼會跟莫西故在一起。
墨時謙抬手撫摸著她的頭發,眼睛裡蓄著的全都是陰鷙的黑暗和狠厲,但聲音卻又是溫和的,“我帶你去換身衣服,待會兒再過來。”
“不用了。”
她抬手,手掌抵在他的胸膛上,阻止了他抱她的動作,“我等他醒來。”
男人喉骨上下滾了滾,最後還是忍耐了下來,偏頭朝不遠處的安珂道,“去把她的衣服拿過來。”
“好,我馬上去。”
安珂很快的轉了身。
墨時謙在她的跟前蹲了下來,從她放在身側的包裡翻出了濕巾。
撕開,拿起她的手,一根根的擦拭著手指。
急救室的紅燈還在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