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後的男人如濃墨般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她,直到她打開門出去,也沒有收回。
墨時謙其實很清楚,他當然會很清楚——
越是沉默的那一方,越沉得住氣。
他沒想到,這段時間的僵持和拉鋸戰裡,越來越躁動不安的是他自己,而那個女人,日複一日的保持著她的安靜和淡然。
好似他想怎麼樣,她就讓他怎麼樣。
隻是看上去……她顯得那麼毫不在意。
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就愈發頻繁而深刻的挑釁他的冷靜。
男人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呼吸緩慢而沉。
他很早就說過,愛情是不同的負麵情緒的堆積,是她非要,然後他給了,她又不想要了……
嗬。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池歡從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就看到坐在床頭抽煙的男人。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回臥室,意外之餘甚至還嚇了一跳。
因為平常除非她在外麵逗留得很晚了,他才會發脾氣早早的回房間把她按在床上折磨一通,其他時候,她睡了他才會回來睡。
聽到開門的動靜,墨時謙抬眸看著她,“過來。”
她看著他,還是無聲的走了過去。
結果在距離床沿還有半米距離的時候被坐著的男人伸手扯出了手臂,然後一把拉到了床上,俯身壓在了她的身上,混合著尼古丁和煙草氣息的煙霧就這麼直接的喂入她的口腔。
交流,沒有。
連做一愛,都是他單方麵的。
雖然說在愛上她之前,他就已經能沉溺在生理的歡愉之中,但那時候的池歡好歹是活生生的,罵也好,半推半拒半強迫也好,哭也好,都是有反應的。
即便沒有感情和精神的互動,那也有身體上的交融。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身心都像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這種感覺維持得長了,很容易把人逼瘋。
墨時謙有力的手指重重的掐著她的下顎,低沉粗啞的問,“池歡,你是不是打算端著這張永遠像是死人一樣的臉逼我跟你分手?”
距離太近,所以男人灼熱的唇息和鼻息都噴灑在了她的肌膚上。
她想偏過臉,但掙紮不過他的力道,於是隻是輕巧的道,“有麼?”
他手上的力氣更重了,重得她覺得骨頭疼。
“墨時謙,”她在沉默了幾秒後開口,聲音很輕,“我不想嫁給你,你不明白麼……就當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的性格,不會輕易放過我,我知道我鬥不過你,但是……”
她停頓了片刻,輕輕的笑了,“你知道的,我這個人,雖然在戲裡的演技還算不錯,但在生活裡,從來不喜歡演戲,也實在是沒辦法裝出悔恨和一往情深的樣子,不過我的確是覺得對不起你,所以就隻能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了。”
她剛剛說完,男人就吻住了她。
其實他一開始就應該不聽她說一個字。
不早就明白麼,除了求和好悔悟,她再說不出讓他高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