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了,除了那個我字,她連一個多的音節都沒發出來。
前麵就是十字路口,紅燈,她停下了車。
直到紅燈變綠,她籲出一口氣,轉了方向。
這個季節,天黑的很早。
蘇媽媽規勸無用,墨時琛執意在客廳裡等著,他隨意的穿了件休閒襯衫,下身是長褲,看上去倒也還乾乾淨淨,沒有顯得很頹靡,隻是臉色的確不太好,精神也略微的不濟。
室內很暖,他的右手撐著腦袋,擋不住的昏昏欲睡。
引擎遠遠響起時,他一下就醒了,捏了捏眉心便起身朝外麵走去。
蘇媽媽從廚房出來,遠遠看見便趕忙追了上去阻止,“大公子,外麵太冷了,您還是彆出去了,溫小姐自己會進來的。”
墨時琛像是被提醒才想起來外麵很冷而他自己穿的很單薄,他沒說話,隻往回折了幾步隨手在衣架上取下一件大衣,邊穿邊往外走。
溫薏下車後走了幾步,就看到不遠處朝她走來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對於這個天氣而言他穿的著實單薄,那身形在冷風中顯得很瘦削。
溫薏看著他,有種很異樣的感覺,以至於她不知不覺的就站在了原地,唇也抿得緊緊地。
墨時琛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麵前。
她係著米白色的圍巾,下巴埋入了大半,風吹亂了她的發,在即將沉入黑暗的夜色中。
她抬著眼睛看他,“你不是傷勢惡化,高燒得很厲害,病得很嚴重嗎,墨時琛,你又騙我?”
男人唇角翹起,嗓音仍然很啞,“是要我脫了衣服解開繃帶給你看傷勢,還是你來摸摸我手測體溫,或者你現在看我,覺得已經痊愈了很健康?”
都能出來了,能有多嚴重。
溫薏覺得自己又被他騙了,咬了咬唇,轉身就要走。
墨時琛眸驀然一暗,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溫薏。”
他在叫住她名字的後一秒,就俯身從後麵抱著了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低啞的道,“來都來了,又要走,你在跟我鬨什麼脾氣?”
她本來條件反射就想掙紮,但到底還是顧忌他的傷,整個人都在他懷裡僵住了,生怕再“撞”著他。
他身上並不“燙”,反倒是涼的很。
她冷聲道,“你讓蘇媽媽幫你演戲騙我?”
墨時琛的臉貼上她的麵頰,低低而笑,“老實說,我沒想到你會來,不是演戲,因為我不認為會成功。”
溫薏一時懊惱,果然她上午的時候答應是錯誤,現在“守約”來更是錯誤。
她淡淡的道,“我看你好好地,既然如此,我走……”
“你來,我很高興,”男人的呼吸噴灑進她的脖子裡,是跟他皮膚上的冰涼完全相反的滾燙,喑啞的低喃更是讓人心悸,“聽到車子的聲音我也不怎麼相信是你來了,所以要親自出來看看。”
溫薏無所適從,呼吸紊亂。
他真不像是說這種話的人。
這是第一次,溫薏覺得他說的是不像是他這種人會說的話。
她終於沒說要走,抿唇道,“你不是燒的很厲害嗎?”
“上午吊了點滴,”他手臂摟著她,似乎一鬆手她就會走掉,男人的語調被沙啞塗抹上一層曖昧,“蘇媽媽說你晚上會過來,我就覺得病好了大半。”